迎春抬起头,那双总是显得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宝玉。
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宝玉急了,“难道你就甘心,去给那种人做妾?”
迎春的嘴唇动了动,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嫁给谁,不都一样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
却像一把重锤,敲在宝玉心上。
他看着迎春,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认命的平静。
宝玉走了。
迎春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帕子。
帕子上,绣的是一枝含苞待放的迎春花。
她的心,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它在胸腔里,跳得很快,很乱。
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即将被送到新主人手里的鸟。
紧张,害怕。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羞怯。
那个男人。
那个在荣庆堂里,目光曾从她身上扫过的男人。
燕国公。
他……
她不敢想下去。
手中的绣花针,冷不防,刺破了指尖。
一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正好滴在那朵迎春花的花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