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红烛高烧,红绸遍挂。
可这喜庆,却透着一股子冷清。
冯渊推门进来的时候,迎春正端坐在床沿。
她盖着红盖头,双手放在膝上,一动不动。
像一尊泥塑木雕的神像。
冯渊走过去,接过司琪手中的玉如意,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清秀,却平静的脸。
那双眼睛,很大,很亮,却像蒙了一层雾,看不见底。
她看着他,没有羞怯,没有惊恐。
只有一片空洞。
冯渊在她身边坐下。
“饿了吗?”他问。
迎春摇了摇头。
“渴了吗?”
她又摇了摇头。
冯渊端起桌上的合卺酒。
“把这杯酒喝了。”
他将酒杯,递到她唇边。
迎春很顺从地,张开嘴,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没有一丝呛咳,也没有一丝表情。
冯渊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见过怕他的,比如邢岫烟。
也见过恨他的,比如尤三姐。
像迎春这样,把他当成空气的,还是头一个。
“二姑娘”
“你父亲,把你卖了足足六千两银子。”
冯渊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
“你的吃穿用度,你的喜怒哀乐,都由我说了算。”
“你,听明白了吗?”
迎春看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点了点头。
冯渊放下酒杯,伸出手,去解她嫁衣的盘扣。
他的动作,不快,也不慢。
迎春的身子,僵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下。
她任由他,将那件红嫁衣,一层层剥落。
直到露出里面素白的亵衣。
她始终没有动,没有反抗,甚至没有闭上眼睛。
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祭品。
冯渊心底,那股被压抑的暴虐,又升了起来。
他不喜欢这种顺从。
这种没有灵魂的顺从,是对他征服欲的侮辱。
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
锦被上绣着的鸳鸯,被压得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