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老头

胎记男人往桌上拍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上面似乎还带着褐色的污迹:"四碗阳春面,记得加醋!"

跑堂的伙计会意地点头,转身从柜台底下摸出四个青花瓷碗。

猴子突然踢了我一脚,用筷子指了指其中一个男人的手——我看见他的中指和食指一样长,指甲缝里还嵌着深褐色的土砾,像是刚刨过土一样。

我顺着筷子看过去,那男的穿着黑布长袍,背上背着个半人高的长木盒子——这盒子用三道铜箍子捆着加固,铜箍子上锈迹斑斑,看着像被脏水泡过似的。

阳光从窗户缝斜着照进来,射在盒盖边缘的金属包角上直反光。

"瞧见没?"猴子压低声音,拿筷子尖在桌上比划着长盒子的样子:"这盒子比王麻子的棺材板还长三寸。"

这时男人突然转身——木盒擦过桌角的刹那,我听见金属摩擦的声响,就像是剑鞘刮到石壁一样。

再看那盒子表面,用朱砂画着符咒,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了,最后那一笔拖得老长,简直就像一道刚流出来还没干的血印子。

另一个男人掀开衣襟擦汗,露出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那铃铛竟然自己在动,好像里面有什么活物一样!

我注意到在几人当中,有个戴斗笠的老者始终低垂着头,布满老茧的手正摩挲着腰间的朱砂罗盘。

老者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窥视他,他缓缓抬头,斗笠阴影下露出半张沟壑纵横的脸——他的瞳孔呈现诡异的暗金色,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骨缝里的蛆虫。

我连忙收回目光:"看着像江湖人士。"我压低声音,舀汤的勺子在碗里搅出漩涡。

四个男人突然用奇怪的方言交谈起来。他们的话里夹杂着"棺山太保发丘天官"之类的词,说到激动处,胎记男人猛地拍桌,震得汤碗里的油花四溅。

我刚嗦了口面,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位小哥面生。"

老者不知何时在我们对面坐下,罗盘指针突然疯狂转动:"阴山下来的?"

他说话带着浓重的河南口音,尾音拖得老长,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我咬咬牙,握紧兜里的吊坠残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碎片上的花纹。

这时,他的罗盘指针突然指向我的裤兜:"带着阴山殿的煞气,小哥可是碰过司工墓?"

闻言,猴子一口面汤差点喷出来,我咽了咽口水,心想这老头怎么会知道我们去过司工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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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者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块黑驴蹄子,在桌上拍出清脆的声响:"林某摸金一脉,行走江湖靠的是眼力。今日与小哥有缘,今晚子时若有时间,到后山乱葬岗找我。"

外面突然传来骚动,三个戴斗笠的男人顿时冲出门去,其中一人的包袱掉在地上,滚落出半截爵器。

"日他哥的!"我追出门去,却见他们已经消失在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