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海鲜舫

他拍了拍茶台,手腕上的金环在红木上撞出清脆的响声:"既然误会都解除了,这眼看着要到饭点了,我亲自给您接风洗尘!"

他转头冲小辫男扬了扬下巴:"去海鲜舫订包间,澳洲龙虾要活的,东星斑清蒸,再开两坛二十年的花雕!"

小辫男拱了拱手:“收到!”

一行人来到包房外面,穿过赌场时,猴子的眼珠子就没从兔女郎的乳沟上挪开过,直到被二踢脚踹了屁股:"出息!"

兔女郎抿嘴笑,扑克牌从乳沟滑落,正好飘到哑巴脚边——那是张黑桃A,边角印着小小的锚形纹。

小辫男在前面引路,一行人来到酒吧外面。

酒吧外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六辆豪车已经发动,引擎声像野兽发出的嘶吼。

石爷亲自给把头拉开车门,忽然低声道:"龙爷现在已经隐居幕后了,现在海上的生意,全归他儿子况海青管。"

他顿了顿:"那小子跟您当年在泉州时一样,狠辣得很。"

把头的身子僵了僵,随即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他拍了拍石爷的肩膀:"算起来,和那老小子有几年没见了。"

车队驶离时,我从车窗望出去,“蓝调”酒吧的霓虹灯在白天显得格外刺眼。

哑巴忽然碰了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街角的报亭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往这边拍照,相机镜头闪过微弱的光。

"把头。"我压低声音。

把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嘴角勾起冷笑:"呵呵,让他拍,咱总不能干涉人家的爱好。"

不到半小时,我们乘坐的奔驰车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江风瞬间裹着咸腥气扑面而来,“海鲜舫”的雕花木柱浸着珠江水的潮气。

三层楼阁悬在江面之上,朱漆栏杆挂着成串红灯笼;船娘划着乌篷船从楼下经过,竹篙点开水面时,能看见池底游弋的龙趸鱼,鱼身足有婴儿手臂粗;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立在舷梯旁,江风吹过旗袍下摆露出雪白的大腿,胸前的珍珠项链随着呼吸微微抖动,每粒珠子都有鸽子蛋大。

"这他妈是吃饭还是逛窑子?"二踢脚踩在晃悠的浮桥上,新买的军绿色胶鞋差点打滑。

老烟枪盯着檐角垂下的青铜铃铛,忽然压低声音:"这是镇海铃,看纹路是明代官窑的物件..."

我跟着把头踏上悬梯,木阶在脚下吱呀作响。

二踢脚忽然凑近老烟枪,压低声音:“你觉不觉得这石头变了?当年在邙山,他连粽子的指甲盖都怕,现在倒成了黑帮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