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器门深处,张伯老的邪异宫殿内。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甜腻惑人的香气,四周陈列的极乐钗、惑魂晶等物散发着暧昧的光晕。
隐约的靡靡之音仿佛从未停歇,为这炼器之地营造出一种扭曲而色欲的氛围。
赵舒年正坐在一堆苍白的灵纸和竹篾前,全神贯注地扎着一个纸人。
在张伯老“悉心”教导的这段时日里,他的纸扎术技艺的确突飞猛进。
他手中的纸人形态愈发逼真,线条流畅,甚至隐隐透着一丝灵动。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总觉得缺了最关键的东西……魂。
张伯老踱步而来,目光扫过赵舒年手中即将完成的、栩栩如生的纸人。
眼中非但没有赞赏,反而掠过一丝极不耐烦的阴鸷。
他猛地抬脚,毫不留情地将那精致的纸人一脚踢飞!
纸人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扭曲变形,散落一地。
“蠢货!”张伯老厉声呵斥,声音在充满情欲气息的殿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赵舒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纸扎术,乃至我鬼器门的炼器之法,精髓从不在于形,而在于魂!
形只是躯壳,魂才是根本!
你给它赋予魂,哪怕只是一缕残魂、一丝执念,这死物便有了灵,便能活过来!”
赵舒年看着自己多日心血被毁,心中一阵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与苦涩。
张伯老的话,他早已听得耳朵起茧,每一个字都懂。
可那“赋魂”的关键,他却始终如同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根本无法领悟其门径。
他低下头,声音带着沮丧和惶恐:“师父教训的是……徒儿愚笨,始终不得其法……还请师父明示……”
张伯老看着他这副“榆木疙瘩”的模样,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中实则冷笑连连。
他故作沉思片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他叹了口气道:“唉…这也怪我,急于求成了。你赵家虽传承纸扎术,但血脉历经稀释,早已不纯,对‘赋魂’这等涉及灵魂本源的法门,领悟起来确实艰难……”
他话锋一转,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肉痛之色,仿佛开启那血池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