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没用。”符太后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张永德是柴荣的妹夫,与赵匡胤交好,必会全力救他;王彦超老成持重,不会贸然行事;李筠虽桀骜,却不敢违抗皇命。再者,朕已命王朴暗中调配京畿守军,守住汴梁,只要根基不失,哪怕前线有变数,也能从容应对。”
正说着,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太后,张将军求见。”
符太后精神一振,连忙道:“宣他进来。”
张永德步入殿中,躬身行礼:“臣参见太后。”
“免礼。”符太后示意他起身,“张将军此时前来,可是为出征之事?”
“正是。”张永德直起身,“臣方才与王、李二将商议,觉得三路大军需互通消息,臣恳请太后允许,每日军情需及时传回汴梁,若遇突发情况,臣等可相机行事,但重大决策仍需禀明太后。”
符太后赞许地点头:“准了。另外,你此去太原,务必盯紧刘继业,若他敢消极怠战,可先斩后奏——朕给你尚方宝剑,遇事不必束手束脚。”
张永德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再次叩首:“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待张永德退下,符太后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涌入,吹得她发丝微动。她望着远处皇宫的琉璃瓦在雪中泛着冷光,心中默默祈祷:柴荣,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大军旗开得胜,保佑后周的江山安稳啊。
三日后,汴梁城外校场。十万大军列阵以待,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凛冽的寒光,旗帜随风飘扬,猎猎作响。符太后携幼帝登上门楼,望着楼下整齐的军阵,声音透过传令官传遍校场:“诸将听令!此次出征,关乎后周安危,望诸位奋勇杀敌,解晋州之围,朕与陛下在汴梁静候佳音!若能凯旋,朕必重赏!”
“誓死杀敌!不负太后!不负后周!”十万将士齐声高呼,声浪直冲云霄。
张永德、王彦超、李筠三将翻身上马,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北方:“出发!”
马蹄声震耳欲聋,大军分为三路,如三条巨龙般蜿蜒向北。符太后站在门楼之上,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才缓缓转身,眼神坚定——这场博弈,她赌不起,也输不起。
而此时的晋州城下,赵匡胤正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辽军大营,眉头紧锁。连日来的攻城让守军疲惫不堪,粮草也日渐短缺,若再无援军,城池怕是撑不了几日。忽然,一名斥候快步奔上城楼,跪地禀报道:“将军!辽军斥候传来消息,说汴梁已答应与北汉结盟,符太后出兵十万,分三路前来驰援!”
赵匡胤猛地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北汉结盟?符太后怎会做此决断?”他沉吟片刻,随即冷笑一声,“怕是辽军的离间计,想让我军放松警惕。传令下去,加强防御,任何人不得轻信流言!”
他哪里知道,汴梁的十万大军已然上路,而这场围绕晋州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辽军的算计、北汉的观望、后周的孤注一掷,所有的势力都已入局,只待最后的决战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