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云月在绣房工作屡次被刁难,最后一次,二管事的说她把人家要的“百鸟朝凤”绣成了“麻雀闹枝”,非要她赔五两银子的布料钱,麦云月不肯最后说要去县学找麦庆林,姜氏咬牙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赔了。
从此麦云月再不去绣房,就被留在家里干活。
以前这些活计,没分家的时候要么是徐盈娘干,要么是云芽干,再不济就是三房干,反正和大房的一对母女不搭边。
现在却全压在了她们母女身上,天不亮就得起来挑水,井沿结着冰,稍不留意就会滑倒;白天要喂鸡、做饭,灶房的柴火总不够,煮顿饭得添好几次火星;傍晚还要洗衣、打扫,冬天的水冰得刺骨,麦云月的手就是那时候冻坏的。
“那些活本来就不该我干!”麦云月委屈地红了眼,“以前二婶在的时候,哪用得着我动手?现在倒好,砍柴、打水、洗衣……我这双手是用来绣花的,不是干粗活的!”她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我要去县城!说不定还能遇到刘公子,他之前说过,会帮我的……”
“你还提刘公子!”姜氏气得拍了下床沿,“上次你偷偷跑去刘家找他,人家连门都没让你进!你以为他真看得上你?人家可是秀才公,不过是随口客套!你再去就是影响你爹在县城的名声!”
麦云月咬着唇,眼泪掉了下来。
她忘不了一次次偶遇的刘启亭,那是个穿着绢布长衫的公子,会在她哭的时候,递上手帕,还会安慰她说“姑娘这般心灵手巧,善解人意,定会有好前程”。
他们本来关系那般的好,相处的那般融洽,怎得突然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还有少东家,待自己也很是和善,说有事可以上门找他,现在却连刘家的门童都懒得理她。
有时候她不禁的往坏处想,是这兄弟二人变心了?
可她不愿意承认,她总觉得只要再遇到刘启亭,再不济见到刘启轩,也能摆脱现在的苦日子。
里屋的李老太听见动静,咳嗽了两声,没好气地喊:“吵什么吵?大冷天的不安生!明天捡柴带上我,我还能帮着看看哪有干枝!”姜氏和麦云月都闭了嘴,李老太以前从不干这些活,现在也实在没办法了。
麦家老宅的日子,自从分家后,麦大江净身出户、麦大树搬走,就一天不如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