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便有侍女来东院通传,言温侯在书房,请二位夫人过去一叙。
这吩咐来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大小乔互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刚平复下去又骤然提起的紧张。她们仔细整理了仪容,确保一丝不苟,这才随着侍女,穿过几重庭院,走向吕布的书房。
与想象中堆满兵刃图册、肃杀之气弥漫的武将书房不同,吕布的书房颇为宽敞明亮。一面墙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河舆图,上面零星标注着些符号,另一面则是书架,垒放着不少简牍和帛书。一张宽大的书案上,文书堆放得整齐,旁边还有一盏未熄的油灯,显是主人常在此处理公务至深夜。
吕布并未坐在主位,而是负手站在那幅舆图前,似在沉思。他今日未着甲胄,只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少了战场上的凛冽杀气,却多了几分居家的威仪。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目光平静地扫过姐妹二人,并无审视,也无热切,平淡得像是在看两件新置办的、尚需了解其用途的器物。
“坐。”他指了指房中的坐榻,自己则走到书案后坐下。
姐妹二人依言坐下,姿态恭谨,垂眸敛目,等待着或许会来的训诫、或是宣告她们命运的安排。
然而吕布开口,问的却是极寻常的话:“弘农饮食与皖城差异颇大,这几日可还吃得惯?若有不惯,可让厨下调整。”
大乔微微一怔,谨慎答道:“谢温侯关怀,膳食甚好,妾等并无不适。”
“嗯。”吕布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似乎也在思考接下来该问什么。这短暂的沉默让气氛显得有些微妙,既不威严,也不亲昵。
他忽然抬眼,目光落在她们因紧张而微微交叠的手上,问道:“在皖城家中时,平日除了诗书女红,可有什么消遣?听闻江南丝竹乃是一绝,你们可擅长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