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仙宗刑堂!”他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席卷整个山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刑堂修士的耳中,带着直刺灵魂的杀意:
“今日!荆青冥!踏山门!”
“讨——血——债——!”
冰冷彻骨、裹挟着滔天杀意的三个字,如同九幽寒狱吹来的索命阴风,狠狠撞碎了刑堂山门前的肃穆死寂,更狠狠撞在每一个刑堂修士的心神之上!
轰——!
回应这惊天动地的讨债宣言的,是枯木巨卫狂暴到极致的冲锋!
那三丈高的狰狞巨物,燃烧着漆黑火焰的眼窝死死锁定刑堂那厚重、森严、刻满镇狱符文的巨大石门!缠绕着毒藤的森白骨矛战刃高高扬起,裹挟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带着荆青冥焚尽一切的滔天怒火,悍然劈下!
“不!快启动护门大阵!”山门之上,一名筑基后期的刑堂执事目眦欲裂,嘶声狂吼!
嗡!
厚重的石门表面,瞬间亮起一层凝实厚重、流转着土黄色符文的光罩!这是刑堂山门的第一重防御,足以抵挡金丹初期的全力一击!
然而,枯木巨卫这一击,承载的是荆青冥突破金丹后毫无保留的枯荣死气,是融合了异化枯木坚韧、矿化骨甲锋锐、以及最纯粹的复仇意志!
咔嚓——!!!
刺耳的碎裂声如同惊雷炸响!那凝实的土黄色光罩在骨矛战刃接触的瞬间,只支撑了不到半息,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爆碎!无数的符文碎片四散飞溅!
战刃去势不减,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劈在厚重的石门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云霄!由百年精铁岩混合玄铁打造、重逾万钧的刑堂石门,如同被天神之锤砸中的朽木,从中门位置被硬生生劈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整座石门!碎石、铁屑如同暴雨般向内激射!
烟尘弥漫,石屑纷飞!
枯木巨卫庞大的身躯,如同破城巨槌,狠狠撞在那摇摇欲坠、布满裂痕的巨大豁口上!
轰——!!!
残存的石门再也支撑不住,在一声悲鸣般的巨响中彻底崩塌!巨大的石块混合着断裂的门轴、崩碎的符文,如同山崩般向内倾泻!刑堂那象征着绝对威严、不容侵犯的山门,在荆青冥归来的第一击下,便化作一片废墟!
烟尘弥漫的破口之后,露出了刑堂内部那森严、冰冷、由黑色巨石铺就的广场。
广场之上,数十名身着黑色刑堂服饰的弟子、执事,早已被那惊天动地的破门声和扑面而来的恐怖杀意惊得面无人色,仓促间布下的防御阵型显得摇摇欲坠。
枯木巨卫那燃烧着漆黑火焰的庞大身躯,如同魔神般堵在崩塌的山门入口,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它肩头,荆青冥的身影缓缓浮现。他没有看脚下崩塌的碎石,也没有看广场上那些惊惧的刑堂修士。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毒的冰锥,穿透弥漫的烟尘,死死钉在广场尽头——那座高踞于黑色石阶之上、通体由幽暗玄铁铸造、散发着冰冷肃杀气息的主殿!
刑殿!
那里,是刑堂权力的核心!更是那木牌禁器的源头!是他母亲痛苦的根源!
“刑天烈!”荆青冥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渣,砸落在每一个刑堂修士的心头,“滚出来!!”
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卷动着弥漫的烟尘,狠狠撞向刑殿紧闭的玄铁大门!大门上铭刻的狰狞鬼面符文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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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蕴含着惊怒的厉喝终于从刑殿深处炸响!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带着金丹中期修士的强大威压,试图压下荆青冥那冰冷的杀意。
轰!
刑殿那沉重的玄铁大门猛地向内打开!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大殿门口的石阶顶端!
来人身材高大魁梧,身着玄黑底、绣着血色獬豸的刑堂堂主袍服。面容刚毅如斧凿,鹰钩鼻,薄嘴唇,一双三角眼此刻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悸!正是刑堂堂主,金丹中期修士——刑天烈!
他死死盯着山门废墟处那尊堵路的枯骨巨魔,以及巨魔肩头那个浑身散发着让他金丹都感到一丝刺骨冰寒气息的黑袍青年。
“荆青冥!”刑天烈的声音带着强行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毁我刑堂山门!你可知此乃……”
“木牌。”荆青冥直接打断了他,声音比万年玄冰更冷,左眼之中,黑莲虚影疯狂旋转,莲心白芒死死锁定刑天烈,“禁器。我母亲的血。刑天烈,告诉我,她在哪?”
轰!
如同惊雷在刑天烈脑中炸响!
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那强行维持的威严瞬间僵住,一抹极致的惊骇无法抑制地掠过眼底!他怎么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那木牌的核心?!那滴血…那个被囚禁在虚空绝狱最深处的女人…这是刑堂,是净化派最高层的绝密!
“胡言乱语!什么木牌!什么禁血!本座不知!”刑天烈厉声断喝,周身金丹中期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试图驱散心中那莫名的寒意,“你擅毁山门,屠戮同门(指山门外被波及的弟子),罪该万死!众弟子听令!结‘九幽锁魂阵’!将此獠拿下!死活不论!”
他必须立刻拿下荆青冥!绝不能让这个怪物继续开口!绝不能让那个秘密泄露分毫!
随着刑天烈的命令,广场上数十名惊魂未定的刑堂弟子,在几位筑基后期执事的带领下,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强行压下恐惧,迅速移动起来!一道道黑色的灵力锁链从他们手中射出,在空中交织,瞬间结成一张覆盖大半个广场的巨大黑网!网上符文流转,散发出禁锢神魂、压制灵力的森冷气息!
九幽锁魂阵!刑堂拿人的看家阵法!
“吼——!”枯木巨卫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巨大的骨木战刃交叉,就要迎向那当头罩下的黑网!
但荆青冥动了!
他身影一闪,直接从枯木巨卫肩头消失!
下一瞬,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广场中央,正对着那急速落下的九幽锁魂巨网!没有丝毫闪避的意思!
“雕虫小技。”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的嘲弄。
他右手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向下,对着那张巨大的黑网。
“枯荣——道域!”
嗡——!
一个直径不过三丈、却凝练到极致的灰黑色领域,以荆青冥为中心瞬间展开!领域之内,生机与死寂之力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疯狂对冲、湮灭!形成一片绝对的枯荣混沌!
那足以锁拿金丹初期修士的九幽锁魂黑网,在接触到这灰黑色道域的瞬间,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冰面上!
嗤嗤嗤——!!!
刺耳的消融声响起!黑网上流转的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破碎!构成黑网的黑色灵力锁链剧烈震颤、扭曲,然后寸寸断裂、崩解!数十名结阵的刑堂弟子如遭重击,齐齐喷出一口鲜血,阵型瞬间崩溃!几名修为较弱的弟子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荆青冥站在道域中心,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枯荣之力流转不息。他缓缓抬头,冰冷的目光越过混乱的广场,再次死死盯在石阶顶端的刑天烈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刑天烈,我的耐心有限。”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广场的混乱,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平静,“告诉我母亲的下落。否则,今日,便以你刑堂上下之血,祭我手中黑莲!”
话音落下,他左眼之中的黑莲虚影猛地脱离瞳孔,在他身前急速旋转、膨胀!莲瓣之上银边流转,莲心那点白芒骤然亮起,一股比之前吞噬拜魔祭司结晶时更加贪婪、更加恐怖的吸力,开始锁定整个刑殿区域!目标,正是刑天烈和他身后那座幽深的大殿!
真正的修罗,已踏破山门,复仇的烈焰,即将焚尽一切阻碍!
刑殿广场,死寂如渊。
九幽锁魂阵破碎的灵力乱流尚未平息,数十名刑堂弟子东倒西歪,哀嚎与咳血声在巨大的恐惧下显得异常微弱。灰黑色粉尘(枯荣道域湮灭锁链的残余)如同死亡的雪片,簌簌落下,覆盖在冰冷坚硬的玄铁地面上。
荆青冥独立场中,周身枯荣道域收敛,却留下一种更加凝练、更加刺骨的肃杀。他微微抬首,目光穿透弥漫的粉尘,如同两柄淬炼了万载寒冰的利剑,死死钉在石阶顶端——刑天烈那魁梧却已不复威严的身影上。
小主,
“刑天烈。”荆青冥的声音依旧冰冷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刑天烈的心防上,“告诉我母亲的下落。或者,看着你的刑堂,化作枯骨与毒瘴的养料。”
他左眼深处,那朵银边黑莲的虚影并未消散,反而旋转得更加缓慢,更加凝实。莲瓣边缘流淌的幽光深邃内敛,莲心那点白芒却炽亮得如同冻结的星辰,遥遥锁定刑天烈。一股无形的、却足以让金丹修士神魂都感到刺痛的贪婪吸力,如同深渊巨口,已然张开,笼罩着整个刑殿区域!目标,不仅是刑天烈的灵力和血肉本源,更是他身后那座象征着刑堂千年权柄的玄铁大殿!仿佛要将这冰冷的钢铁与其中蕴含的一切污秽秘密,都吞噬殆尽!
刑天烈脸色铁青,额头青筋如同蚯蚓般暴凸、跳动。三角眼中惊怒与惊悸疯狂交织,如同沸腾的岩浆!他堂堂刑堂堂主,金丹中期修士,执掌宗门律法,生杀予夺,何曾被人如此逼迫,如此蔑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刚刚突破金丹初期、本应是他砧板鱼肉的小辈!
恐惧?有!荆青冥刚刚轻描淡写破掉九幽锁魂阵的手段,那尊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枯骨巨魔,尤其是那双眼睛——左眼吞噬一切的黑暗与中心冻结灵魂的白芒,右眼纯粹焚尽万物的血焰——这绝非正常金丹修士该有的眼神!那是被彻底点燃了复仇业火的修罗!
但更深的,是滔天的屈辱与暴怒!
“小杂种!!”刑天烈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嘶哑扭曲,彻底撕破了最后一丝伪装的镇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本座?!”
他周身金丹中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玄黑堂主袍服鼓荡,猎猎作响!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阴寒、充满了铁血酷刑气息的森然煞气冲天而起!那是他执掌刑堂百年来,无数酷刑折磨、神魂炼狱积累下来的凶戾之气!
“真以为凭这邪魔歪道的手段,就能在刑堂撒野?!”刑天烈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决绝,双手猛地一合!十指瞬间化作一片残影,结出一个极其诡异、充满了不祥气息的血色法印!
“血狱——缚魂!”
轰!
随着他法印完成,刑殿广场四周,那九根高达十丈、通体漆黑、铭刻着无数痛苦扭曲鬼面符文的巨大刑柱,猛地爆发出冲天的血光!每一根刑柱顶端的狰狞鬼首,空洞的眼窝中骤然亮起两点猩红的光芒!
呜呜呜——!!!
凄厉到令人灵魂冻结的鬼哭之声,瞬间充斥整个广场!仿佛有亿万冤魂被强行唤醒,发出积压了千年的痛苦哀嚎!九道粗大无比、完全由粘稠血浆和痛苦怨念凝结而成的猩红锁链,如同九条来自地狱的血河,从那九根刑柱顶端的鬼首口中喷吐而出!带着禁锢空间、撕裂神魂的恐怖威势,无视距离,瞬间缠绕向场中的荆青冥!
锁链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凝固、染红!空气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这血狱缚魂链,是刑堂底蕴之一,以九根千年刑柱为基,引动地底积累的无尽怨煞,专门用来禁锢、折磨金丹境的重犯!一旦被缠上,肉身如陷血泥沼泽,神魂将被万魂啃噬!
这几乎是刑天烈能动用的、除了那最终底牌外的最强手段!他彻底拼命了!
面对这九道足以令普通金丹中期修士都色变的恐怖血链,荆青冥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血狱?怨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的嘲弄,“不过是我黑莲的…养分!”
就在那九道猩红血链即将临身的刹那!
荆青冥左眼之中,那朵旋转的银边黑莲虚影猛地脱离瞳孔,在他身前瞬间暴涨!
莲瓣怒张!幽光流转!莲心那点炽亮白芒骤然爆发!
“噬——!”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令人心悸的吞噬!
那九道蕴含着无尽血煞怨念的猩红锁链,撞上怒放的黑莲,如同泥牛入海!粘稠的血浆、扭曲的怨魂、阴寒的煞气…一切构成血狱缚魂链的力量,都被那旋转的莲瓣贪婪地吞噬、分解、转化!
黑莲的虚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凝实、幽邃!莲瓣边缘的银边流淌着血色的光晕,莲心的白芒似乎更加炽亮了一分!
【吸收高阶怨煞能量!血狱缚魂链解析中…能量转化中…枯荣死气强化中…】
系统的提示音在荆青冥识海中平静响起。
“噗——!”刑天烈如遭重锤轰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煞白如白纸!血狱缚魂链与他心神相连,更是引动了九根刑柱积攒的部分底蕴!此刻被强行吞噬,反噬之力如同万把钢针狠狠扎入他的神魂和金丹!
他踉跄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刑殿大门上,眼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骇与绝望!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连血狱缚魂链都能吞噬?!
“刑天烈!”荆青冥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在刑天烈心神震荡、反噬最重的瞬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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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影一晃,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刑天烈面前!两人相距,不足三尺!
枯荣道域瞬间收缩,紧紧笼罩住荆青冥的右手!那只手,五指并拢如剑,指尖一点灰白光芒疯狂闪烁!光芒之中,枯荣生灭剧烈对冲,形成无数细微到极致的毁灭性黑色闪电!指尖前方的空间,都因为这股力量而微微扭曲!
“生机掠夺!”荆青冥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并指如剑的右手,带着洞穿一切的决绝与毁灭,狠狠刺向刑天烈的心口!目标,不仅仅是他的心脏,更是他体内那颗因反噬而剧烈波动的金丹!以及他神魂深处,关于母亲的一切记忆!
这一指,快!狠!绝!凝聚了荆青冥突破后的金丹之力、枯荣道典的精髓、黑莲转化的部分怨煞能量,以及最纯粹的、焚尽一切的复仇意志!
刑天烈瞳孔中倒映着那点急速放大的灰白光芒,死亡的冰冷如同毒蛇缠绕住他的灵魂!他嗅到了自身本源被强行剥离的恐怖气息!
“不——!!!”
绝望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爆发!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的疯狂!
千钧一发之际,刑天烈眼中血丝密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他不再试图防御那致命的指剑,而是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金丹本源的精血狂喷而出!精血并未消散,而是被他右手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凌空一抓,混合着体内残存的最后灵力,强行捏碎了一直藏于袖中深处的一枚非金非玉、布满诡异虚空裂纹的黑色符箓!
“以吾精血!引虚空镇狱——开!!!”
嗡!!!
那枚黑色符箓在精血和刑天烈疯狂嘶吼下,瞬间爆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那力量并非毁灭,而是…撕裂!
一道深邃幽暗、不断扭曲、仿佛连接着无尽混乱虚空的空间裂缝,在荆青冥那必杀一指即将刺入刑天烈心口的刹那,在两人之间猛地撕裂开来!
裂缝之后,并非虚无,而是隐约可见无数巨大的、冰冷的、铭刻着无数痛苦面孔的黑色锁链在疯狂穿梭、绞杀!更深处,似乎有某种极端恐怖的意志被惊醒,投来一道冰冷、混乱、充满了亵渎意味的目光!
虚空镇狱符!
刑堂真正的底蕴!也是刑天烈最后的底牌!引动虚空绝狱之力,撕裂空间,将目标放逐或暂时囚禁于混乱虚空!代价是施术者精血本源和神魂重创!
咔嚓!
荆青冥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生机掠夺”指剑,狠狠刺入了那道突然出现的虚空裂缝!
没有刺入血肉的触感。
只有一股恐怖到无法抗拒的、来自混乱虚空深处的拉扯之力,以及那冰冷、亵渎、仿佛要将一切存在都同化、扭曲的意志,顺着他的指尖,狠狠反噬而来!
荆青冥闷哼一声,指剑上凝聚的枯荣生灭之力被那虚空之力疯狂搅碎、吞噬!他整条右臂瞬间传来被无数冰冷锁链缠绕、撕扯的剧痛!更可怕的是,那道冰冷的、亵渎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裂缝,直接落在了他的神魂之上,引动了他左眼黑莲一阵剧烈的、不受控制的躁动!
【警告!遭遇高阶虚空规则之力侵袭!目标疑似连接‘虚空绝狱’核心层!】
【警告!侦测到高浓度虚空污染源意志锁定!】
【黑莲能量紊乱!枯荣道域不稳!建议立刻脱离!】
荆青冥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凝重!这虚空裂缝的力量层级和诡异程度,远超血狱缚魂链!尤其那道冰冷亵渎的目光,让他本能地感到极度危险!
他当机立断,猛地手指后撤!枯荣之力疯狂灌注右臂,强行驱散那股冰冷的撕裂感!同时,左眼黑莲幽光暴涨,死死抵御着那道试图侵入他神魂的亵渎意志!
趁此间隙,刑天烈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面如死灰,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萎顿在地,靠着冰冷的刑殿大门,气息衰败到了极点。施展虚空镇狱符的代价巨大,他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眼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惊悸和对荆青冥那无法理解的恐怖力量的深深恐惧。
他抬头,看着在虚空裂缝拉扯下暂时后退、周身黑莲幽光闪烁的荆青冥,脸上肌肉扭曲,挤出一个怨毒到极致的、近乎疯狂的笑容:
“呵…呵呵…小杂种…想知道那个贱人在哪?”刑天烈的声音嘶哑如破锣,带着血沫,“她…她早就被污染了!她就在那里!在混乱和污秽的尽头!哈哈哈哈!去啊!去找她啊!看看她…还认不认得你这个…怪物儿子!!!”
他的狂笑声在死寂的广场上回荡,充满了恶毒的快意和临死前的疯狂!
虚空裂缝缓缓闭合,但刑天烈最后那句充满了恶毒暗示的话语,却如同最歹毒的诅咒,狠狠刺入了荆青冥的心脏!
“被污染了…混乱和污秽的尽头…怪物儿子…”
荆青冥左眼之中,那朵被虚空之力刺激而躁动的黑莲,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地停滞了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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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比之前破山门、杀弟子、废执事时更加狂暴、更加冰冷、更加深沉的毁灭性杀意,如同沉寂了亿万年的地心岩浆,轰然冲破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他缓缓抬起眼,那双眸子,左眼的黑暗与白芒,右眼的血焰,彻底融合成一种…纯粹的、足以冻结灵魂、焚尽万物的…虚无!
“刑…天…烈…”
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呢喃。
下一刻,荆青冥的身影,连同他周身彻底爆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枯荣死气与黑莲幽光,瞬间淹没了刑天烈那疯狂扭曲、却已充满绝望的脸庞!
刑殿广场,只剩下刑天烈那戛然而止的狂笑,以及一声短暂、沉闷、仿佛所有生机瞬间被彻底剥离的…呜咽。
呜咽声很短促,像是被掐断了喉咙的垂死挣扎。随后,是骨头碎裂的密集爆响,如同被巨力碾碎的核桃,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弥漫的烟尘缓缓沉降。
荆青冥的身影从刑殿大门前的阴影中缓缓步出。他右手低垂,指尖沾染着几滴粘稠、暗红、却迅速被枯荣死气蒸干、化作灰烬的血珠。玄铁大门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人形凹陷轮廓,边缘还残留着几道喷溅状的血痕,正沿着冰冷的金属表面缓缓滑落。
他站在石阶顶端,微微垂首,看着自己沾血的右手,又缓缓抬起,目光落在指尖那迅速消失的血痕上。
刑天烈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
生机被彻底掠夺,金丹被强行剥离,神魂被绞成碎片,连一丝怨念都未能逃逸,尽数成了左眼黑莲的养料。
但,没有预想中的快意。
只有一片沉到骨髓里的、冰冷的虚无。
“被污染了…混乱和污秽的尽头…怪物儿子…”
刑天烈最后那怨毒的诅咒,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刺入荆青冥的意识深处,反复啃噬。它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恶毒,精准地刺向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与不确定。
左眼深处,那朵吞噬了刑天烈最后精华的银边黑莲,缓缓旋转着。莲瓣似乎更加深邃,边缘的银芒流转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光泽,莲心那点白芒,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一股庞大而驳杂的能量——刑天烈毕生修为、刑堂积累的怨煞、甚至引动虚空镇狱符残留的混乱气息——正被黑莲疯狂转化、吸收。但这股力量的涌入,并未带来畅快,反而如同在燃烧的冰原上泼洒滚油,让荆青冥的精神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冰与火交织的临界点。
【高阶能量吸收完成…解析刑天烈残存记忆碎片…关键词:虚空绝狱…污染…母体…权限不足…】
【黑莲能量过载…污染抗性阈值逼近临界…精神污染风险:极高!】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如同警钟,在荆青冥近乎凝固的识海中震荡。
荆青冥缓缓抬起眼。
那双眸子,左眼的黑暗与白芒,右眼的血焰,此刻都沉静了下去,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所有的暴怒、杀意、焚心的焦灼,都被压缩到极致,沉淀成一种足以让神魔都感到战栗的…死寂。
刑堂?
山门已破,堂主已死。
但,不够!
远远不够!
刑天烈不过是一条执行命令的恶犬!真正的黑手,隐藏更深!母亲的痛苦,源自更深的黑暗!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刑殿广场的狼藉,扫过那些瘫软在地、面无人色、如同待宰羔羊的刑堂弟子和执事,最终,落在那扇被他轰出人形凹陷、布满血痕的玄铁大门上。
然后,他动了。
没有看任何人,没有说一句话。
荆青冥抬起左手,五指张开,掌心遥遥对着那座象征着刑堂最高权柄、由幽暗玄铁铸造的森严主殿。
“黑莲——领域。”
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嗡!
左眼之中,那朵吸收了庞大能量、边缘银芒妖异流转的黑莲虚影,猛地脱离瞳孔,瞬间膨胀!
不再是虚影!
它悬停在刑殿主殿上空,尺许大小,却凝实如同最纯净的黑曜石雕琢而成!莲瓣边缘的银芒流淌,形成玄奥的纹路,莲心那点白芒炽亮得如同微型太阳,散发出冰冷而纯粹的光晕!
一个直径不过十余丈、却凝练到令人窒息的灰黑色领域,以黑莲为中心,瞬间降临,将整座刑殿主殿完全笼罩!
领域之内,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能量对冲的爆裂。
只有…绝对的寂静!
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
领域覆盖下的一切——坚硬的玄铁殿墙、冰冷的金属地面、散落的刑具、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枯萎!
构成物质的粒子结构在枯荣生灭的规则对冲中被强行拆解、湮灭!玄铁失去了金属的光泽,迅速变得灰败、脆弱,如同被亿万年的时光瞬间侵蚀!地面龟裂、风化、化作粉尘!所有刑堂弟子、执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他们的身体就在这绝对寂静的领域中,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朽木,皮肤干瘪、血肉枯萎、骨骼灰化…最终,连一点尘埃都未曾留下,彻底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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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领域,如同一个贪婪的、冰冷的黑洞,在无声无息中…吞噬着一切!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息。
当那凝实的黑莲缓缓收敛光芒,重新没入荆青冥的左眼时。
刑殿主殿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边缘光滑如镜的…深坑。
坑底平整,覆盖着一层细腻、均匀的灰色粉末。那是整座玄铁大殿、连同其中所有生灵、所有器物、所有符文禁制,被彻底湮灭、分解后留下的绝对灰烬。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广场上幸存的刑堂修士,看着那凭空出现的巨大深坑,看着那代表刑堂至高权力的主殿如同从未存在过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有人瘫软在地,大小便失禁;有人发出歇斯底里、不成调的尖笑;更多的人,则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木雕,眼神空洞,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荆青冥站在深坑边缘,微微垂眸,看着坑底那层均匀的灰色粉末。他的身影在巨大的空洞前显得异常渺小,却又散发着一种足以令天地失色的冰冷威严。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向坑底。
掌心向下。
那层灰色的粉末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丝丝缕缕地向上飘起,如同倒流的灰色雪花,汇聚到他的掌心之中。
枯荣之力流转,灰色的粉末在他掌心旋转、凝聚,最终化作一朵小巧、精致、完全由灰色骨粉凝成的…莲花。
他五指合拢,将骨灰莲花捏在掌心。
冰冷,死寂。
他抬步,踏着那光滑如镜的坑壁边缘,如同行走在虚空,一步一步,走向深坑的中心。
当他最终站在坑底中央,脚下踩着均匀的灰色骨粉,如同站在一片绝对死寂的坟墓之上时,他才缓缓抬起眼。
目光,没有看那些崩溃的幸存者。
而是穿透了刑堂主峰,穿透了万灵仙宗的护山大阵,穿透了无垠的天穹。
投向了那无穷深远、混乱扭曲的…虚空。
左眼深处,那朵吸收了刑殿主殿湮灭后最精纯死寂之力的黑莲,缓缓旋转。莲心那点炽亮的白芒,似乎与虚空中某个冰冷、混乱、亵渎的意志坐标,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刑天烈最后的话,如同烙印,刻在莲心:
“混乱和污秽的尽头…”
荆青冥缓缓摊开右手,掌心那朵由刑殿主殿与万千刑徒骨灰凝聚的灰色莲花,静静悬浮。
他低头,看着那朵灰莲,又抬眼,望向深不可测的虚空深处。
平静到极致的声音,如同从万古冰川下传来,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在死寂的深坑中轻轻回荡:
“下一站…”
“虚空绝狱。”
深坑底部,死寂无声。
均匀的灰色骨粉覆盖着脚下的大地,如同铺陈开来的、凝固的死亡之毯。荆青冥独立其上,渺小的身影与这巨大的、吞噬了刑堂主殿的虚空深坑形成诡异而震撼的对比。他微微低首,掌心托着那朵由万千刑徒与玄铁大殿精华凝结而成的灰色骨莲。
冰冷,死寂,触手间是万物的终结。
他缓缓收拢五指。没有力量爆发,没有光华流转,那朵凝实的灰色骨莲,在枯荣之力的无形牵引下,无声无息地沉入他的掌心,化作一缕精纯到极致、却也冰冷到极致的死寂本源,汇入经脉,最终归于左眼深处那朵旋转的银边黑莲。
黑莲吞噬了这股纯粹的死寂之力,旋转似乎凝滞了一瞬。莲瓣的深邃幽光更加内敛,边缘的银芒却流淌得更加缓慢、更加凝重,如同凝固的星河。莲心那点炽亮的白芒,在吸收了这纯粹的“枯”之极致后,非但没有黯淡,反而透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绝对的净化意味。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空间本身深处的震颤,以荆青冥为中心荡漾开来。脚下均匀的灰色骨粉表面,荡开一圈细微的涟漪。
他抬起头。
那双眸子,左眼的黑暗与白芒,右眼的血焰,此刻彻底沉静,如同宇宙初开时最原始的混沌,冰冷地映照着深坑之外的世界。
深坑边缘,残存的刑堂修士早已彻底崩溃。有人匍匐在地,如同蠕虫般瑟瑟发抖,连抬头看一眼那坑底魔影的勇气都已丧失。有人瘫软如泥,眼神空洞,神魂似乎已被那无声的湮灭彻底击碎。刺鼻的腥臊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那是失控的排泄物与恐惧的冷汗混合而成的绝望气息。没有哀嚎,没有咒骂,只有死一样的寂静和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刑堂千年的威严与凶名,连同其象征的主殿,在短短片刻间被彻底抹去,只留下这个巨大的死亡印记和坑底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灵魂的最深处,成为永世无法摆脱的梦魇。
荆青冥的目光掠过这些蝼蚁般的残渣,没有丝毫停留。他的视线穿透了深坑的边缘,穿透了刑堂主峰缭绕的、此刻显得无比稀薄脆弱的灵雾,穿透了万灵仙宗那号称固若金汤、此刻却在他感知中剧烈波动的护山大阵光幕,最终,投向那无垠的天穹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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