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指尖轻轻叩着腰间玉佩:“无妨。既是如此,道长究竟看出了些什么?可否明言相告?”
袁天罡闻言正了正衣襟,道袍的宽袖在风里一展,带起股淡淡的松烟墨香:“我道家的看相望气之术,是流传千年的方术体系。” 他抬手往廊外的竹林一指,日光透过叶隙落在他指尖,“此术糅合了《黄帝内经》的气血之说、《相理衡真》的骨相要义,还有《玉管照神局》的气色玄机,经百代人实践打磨,早已成了章法分明的学问。”
“譬如这阴阳五行,” 他忽然屈指轻弹,袖中滑出枚五行木牌,青、赤、黄、白、黑五色在阳光下流转,“气是天地万物的根本 —— 东方属木,气呈青碧,如初春新竹;南方属火,气带丹红,似燎原星火。观气的色与形,再参以生克之理,便能断出几分吉凶。”
文渊望着那木牌,听他继续道:“更要紧的是‘天人合一’。” 袁天罡的目光扫过文渊的眉眼,又飘向远处的摩诃池,“人的眉目鼻梁,好比山川河流;居所的朝向风水,恰似天地的呼吸。这些都是先天精气神的影子,也是后天心性的镜子 —— 心宽者眉阔,性烈者目露,瞒不过细看的。”
说到看相之术,他指尖在文渊眉峰虚点:“额头属离卦,主智计前程,若饱满光亮,便是思维通达之相;鼻子为财帛宫,鼻梁挺直、鼻头丰隆,方是聚财的根基。至于精气神,” 他忽然凑近,目光如炬,“神足则眼有精光,气充则面泛润色,精固则发乌齿坚 —— 三者缺了哪样,都藏不住。”
谈及望气,袁天罡忽然望向宫墙后的天空,仿佛能穿透云层:“望气分很多种,观人、望宅、测山川…… 譬如家宅上空若有金黄气萦绕,必是丁财两旺;若是灰黑之气盘桓,怕是要遭丁忧破财。只是这望气的功夫,需得在清晨水泽边打坐,练出‘似看非看’的眼力 —— 久而久之,方能见常人所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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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他忽然停住,转头看向文渊,额角渗出层细汗,抬手擦了擦:“贫道痴迷此道,故而言之絮叨了。方才与公子相撞,无意间瞥见公子气脉奇异,一时按捺不住探究之心,才说了些唐突之言。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 能看出的,也只有这些了。”
文渊望着他掌心被木牌硌出的红痕,忽然笑道:“道长倒是坦诚。只是这‘奇异’二字,怕是还藏着半截话吧?”
二人目光相触,忽然都笑了,方才那些玄奥诡谲的话像被风卷走的烟,散得没了踪影。文渊指尖捻着袖角的玉扣,袁天罡则把五行木牌揣回袖中,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那相术之事。
“道长怀里抱着这许多账册,是要往哪里去?” 文渊瞥了眼他臂弯里的纸卷,最上面那本的边角已被磨得发毛,墨迹却依旧清晰。
袁天罡笑着道:“早听说公子今日要回春熙苑,黄姑娘特意让我把这些搬过去,以备公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