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神棍想成为院士

宿主的梦 苲草 1791 字 19天前

袁天罡捏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酒液溅在衣襟上都未察觉。这前后反差太过诡异,竟让他想起《南华经》里 “庄周梦蝶” 的典故 —— 究竟是自己看走了眼,还是这女子本就有两副面孔?

他偷眼再瞧,见青衣正低头给文渊剥虾,指尖捏着虾壳的动作轻柔得很,连睫毛垂落的弧度都带着暖意。可当她抬手拂去文渊肩头的饭粒时,袁天罡分明看见,她袖口扫过烛火的瞬间,火苗竟微微一凝,像被什么无形之物压了压。

老道喉头滚动,终是没敢再细想。

看着袁天罡坐立不安的模样,文渊眼底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这老道果然有些真本事,竟真能瞧出青衣的异常。他抬手示意青衣和黄灵儿先回内院,待脚步声渐远,才端起茶盏慢悠悠呷了口,目光落在袁天罡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道长,方才频频打量青衣姑娘,是不是在为她看相?若真看出些什么,不妨直言。”

袁天罡闻言一怔,指尖在案上无意识地划着卦象,沉吟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在舌尖滚了许久:“贫道观此女…… 面相殊异。” 他抬眼时,眼里仍带着惊惶,“寻常时瞧着,不似世间生人;可一旦望向公子,那眉眼间的鲜活气,又分明是活生生的女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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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她的命格,贫道竟半点也算不透 —— 像是被什么东西掩住了,浑沌一片。方才暗自用铜钱起了一卦,卦象竟成了‘无妄’变‘归妹’,爻辞散乱,解不出半分头绪。” 袁天罡忽然起身,对着文渊深深一揖,“这般异象,贫道生平未见,实在惶恐得很。”

文渊望着他鬓角簌簌颤动的白须,忽然笑道:“不知道长的惶恐从何而来。这世间之事,本就有许多算不透的变数,不是吗?敢问道长可曾算透自己的将来变数?” 他将茶盏往袁天罡面前推了推,也不等袁天罡回答,继续说着,“就像道长算不出‘研究所’与‘院士’,我也不知道青衣的真实来历,可我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我的亲人。”

文渊闻言朗声一笑,指尖在案上轻轻叩着,声响在寂静的堂屋中格外清亮:“这乱世本就如此,说它复杂,便处处是盘根错节的迷局;说它简单,也不过是人心向背罢了。”

他端起茶盏,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暮色,语气里带着种超乎年龄的笃定:“看不透的东西,何必费神去瞧?咱们眼下要做的,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在事 ——” 文渊顿了顿,指尖重重一点桌面,“修水利、兴农桑、治疫病、利交通…… 一桩桩做下去,总能让这世道慢慢清宁起来。”

“海清河晏” 四个字,他说得不重,却像颗石子投进袁天罡的心湖。老道望着文渊眼中的光,那光里没有朝堂的算计,也没有术士的诡谲,只有踏踏实实要做事的恳切。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年轻公子嘴里的 “简单”,原是比任何卦象都更有力的道理。

“公子说得是。” 袁天罡抚着胡须,眼里的迷茫渐渐散去,“与其琢磨变数,不如着手实事。若真能让江河安澜、百姓安康,便是再好不过的‘卦象’了。”

堂外的风卷着槐叶掠过窗棂,沙沙声里混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响。文渊忽然想起地球仪上那片靛蓝的海洋,指尖在案上虚画着洋流的轨迹,笑道:“咱们一边把脚下的事办妥帖,说不定哪天,真能驾着船往东边去,看看海的尽头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