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阴寒、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李秋水身上轰然爆发!
她周身的白色衣裙无风狂舞,覆面的白纱猎猎作响!
脚下的冰层,以她为中心,瞬间蔓延开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痕!
“抱——歉——?”
她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与……滔天的怒火!
“他竟敢……只是……抱歉?!”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勾魂摄魄的眼眸,此刻已然彻底被疯狂的恨意与暴戾所充斥!
“无崖子!你这个懦夫!负心汉!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她仰天尖啸,声音凄厉,如同杜鹃啼血,蕴含着无尽的怨毒与悲愤!
数十年的执念,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了最炽烈的仇恨!
而这份无处宣泄的仇恨,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传达这个消息的段誉身上!
以及,那个同样被无崖子“惦记”着的师姐身上!
“好!好一个抱歉!”
李秋水猛地止住尖啸,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先狠狠刺向段誉,随即又转向一旁神色复杂的童姥。
“师姐,你听到了吗?那个男人,他到死,心里都还惦记着你呢!”
她的语气,充满了恶毒的嘲讽与挑拨。
“他对你,是亏欠!对我,却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童姥闻言,脸色也是变幻不定。
无崖子对她的“亏欠”,固然让她心中酸楚复杂,但李秋水此刻那彻底的疯狂与恨意,更是让她感到了强烈的危机。
她知道,这个贱人,已经彻底疯了!
段誉看着李秋水那状若疯魔的模样,心中冷静地分析着。
仇恨的火焰已经被他成功点燃,并且巧妙地引向了童姥。
但这还不够。
火势还不够旺。
他需要再添一把柴。
“李师叔,请节哀。”
段誉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劝慰,却又仿佛无意地提及。
“师尊他……或许亦有他的苦衷。晚辈在整理师尊遗物时,曾发现一封未曾寄出的信笺,其上墨迹陈旧,似乎是多年前所书,收信人……正是师叔您。”
他这话,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
李秋水那疯狂的气息猛地一滞!
目光如同利剑般射向段誉!
“信?什么信?!在哪里?!”
她的声音带着急迫,甚至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的期盼。
哪怕只是一封未曾寄出的旧信,哪怕只是几句虚情假意的话语,于此刻的地而言,也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童姥也竖起了耳朵,眼神锐利地看向段誉。
无崖子竟然还给这贱人留了信?
段誉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
“这个……师尊遗物,晚辈需得谨慎保管。况且,此信内容……关乎师尊隐私,晚辈不便擅自示人。”
他越是推拒,李秋水心中的渴望与急切便越是强烈。
“拿出来!”
她厉声喝道,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杀气再次升腾,锁定了段誉。
“否则,别怪师叔我……不念同门之谊!”
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段誉似乎被她那凌厉的杀气所慑,犹豫了片刻,终于轻叹一声。
“既然师叔执意要看……也罢。”
他伸手入怀,缓缓取出一个泛黄的、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封。
信封之上,空无一字。
但李秋水的目光,在接触到那信封的瞬间,便再也无法移开!
她能感觉到,那上面,残留着一丝……无比熟悉的、属于无崖子的气息!
虽然极其淡薄,却无比真切!
真的是他……留下的!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就连童姥,也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封信。
段誉拿着那封信,并未立刻递给李秋水,而是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信,我可以给师叔看。但晚辈有一个条件。”
“说!”
李秋水几乎是立刻回应,语气急切。
“无论信中所言为何,请师叔看过之后,即刻离开缥缈峰。灵鹫宫与师叔之间的恩怨,暂且搁置。如何?”
他提出了一个看似为灵鹫宫争取喘息之机的条件。
童姥闻言,眉头微皱,但并未出声反对。
她虽然恨极了李秋水,但也深知此刻己方状态并非最佳,若能暂时逼退这疯女人,争取时间彻底恢复功力,自然是上策。
李秋水死死盯着段誉手中的信,眼中挣扎之色一闪而逝。
她对灵鹫宫、对童姥的仇恨固然深重,但与无崖子这封可能的“遗信”相比,似乎……都可以暂时放下。
“好!我答应你!”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看完信,我立刻就走!”
“师叔快人快语。”
段誉点了点头,不再犹豫,手腕轻轻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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