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脉旧物与执念之引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苗族女子,穿着盛装,站在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上,眉眼英气,笑容灿烂,充满了生命力。秀娥认出,那是年轻时的奶奶,龙婆。而奶奶的目光,并未直视镜头,而是微微偏向一侧,落在她身旁——那里本该有另一个人的位置,却被什么人用尖锐的物件(可能是指甲或刀片)狠狠地、彻底地刮掉了,只留下一片空白和破损的相纸。

是谁?是谁被如此决绝地抹去?是爷爷吗?还是…别人?

秀娥的心跳莫名加速。她翻开那本笔记本。里面并非日记,而是一页页用钢笔认真书写的、古老的苗族情歌歌词,字迹娟秀而有力。每一首情歌旁边,都对应地画着一种特定的、具有象征意义的花草图案。在笔记本的中间部分,她发现了几片早已干枯、被精心压平的花瓣,虽然褪色,但依稀能辨认出是杜鹃花的形状。

而在夹着杜鹃花瓣的那一页,情歌的空白处,用更加用力、几乎要划破纸背的笔迹,反复写着一句苗语短句。秀娥认得那句话的意思:

“火一样的杜鹃开了又谢,我等的人再没回来。”

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日期,推算起来,那是在奶奶嫁给爷爷之前的好几年。

一股强烈的情感冲击,混合着岁月的沧桑和一种刻骨铭心的遗憾与悲伤,透过这笔记本、这被刮去的照片、这干枯的花瓣和那句反复书写的话语,汹涌地向秀娥袭来。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那个鲜活灵动的奶奶,站在山坡上,等待着某个永远失约的人。这份未能圆满、深埋心底的情感,历经数十年风雨,依旧如此鲜活,如此…执拗。

就是它了!

这本笔记本和这张被毁坏的照片,就是奶奶年轻时那份未能释怀的、强烈的“执念之物”!它们完美符合“缚灵锁阴”法对“引子”的要求——血脉相连(奶奶的遗物),蕴含极深执念(那段无疾而终的等待和遗憾)。

小主,

秀娥小心地将笔记本和照片重新包好,握在手中。她能感觉到,这件旧物仿佛一个沉睡了多年的心脏,正在被她唤醒,与她体内的血脉产生着微弱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