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一惊，两眼直勾勾瞪着王年年：“你……你胡说啥哩？”

王年年表情平静：“我早就在牛棚里发现了你藏宝的地洞。我若是个黑心人，早把里面的东西搬空了。正因为你是我师傅，我才心软，等你主动送我呢。结果你还……”

李富贵立刻打断他，语气粗重：“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怎么进的洞，我就是怎么发现的。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李富贵突然嘿嘿一笑：“对着哩！总以为你是个本分人，现在才知道你精得很。精明就好，就算我送你东西，你也能守得住。”

王年年立即追问：“师傅，你答应了？”

“给不给你留东西，我其实早有盘算。”

王年年随即提出要下地窖看看。

李富贵说道：“急啥？我虽得了肝癌，凭这身子骨，撑半年没问题。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王年年笑嘻嘻道：“我想现在就要哩，咱们下去看看吧？”

李富贵想了想：“行，既然要看，那就看看。”说罢抓起炕头的手电，慢腾腾挪下炕。王年年见他步履摇晃，行走吃力，照例上前搀扶住他。

两人出门，穿过院子走进牛圈。李富贵问王年年何时发现的这地洞？王年年故意道：“几年前就发现了。我装作不知，一直等你告诉我，结果你瞒到现在……”

说话间进了牛棚，李富贵站定，佯装不知入口，看向王年年，意思是既你知晓，便由你动手。王年年看出李富贵在试探他是否真知地洞所在，便二话不说，主动推开木质牛槽，揭开木板，然后看着师傅，示意让他先行。

李富贵斜眼瞟了瞟王年年，抿了抿嘴，似有千言万语，终未出口，捏着手电下了洞。王年年紧随其后，搀扶着他下到地道，穿过七八米长的过道，行至小窑洞门前。李富贵原以为门锁已被王年年撬开，却发现完好无损，又回头瞥了他一眼，掏出钥匙开了门。手电光柱下，窑洞内景象与王年年曾窥见时无异：那只绘有牡丹的老式红木箱子，静静立在左侧，可能为了防潮，下面用砖块支着。

王年年一见箱子，满脸喜色，眼中顿时迸射出贪婪的光芒，惊喜道：“师傅！我就知道你手里有东西，所以我自己才没敢动！真会藏啊，藏得这么严实！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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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瞟了眼蹲在箱子旁、急不可耐的王年年，很是无奈。他将手电卡进半空中悬挂的草筐窟窿里，让光束聚焦在箱子上，自己蹲下身，用钥匙开了锁。

锁簧弹开的瞬间，王年年的目光飞快扫视四周——除了墙上挂的草筐，墙角立着一把?头，箱子跟前还放着一卷用过的蛇皮袋。

这箱子长约九十多公分，算是个大家伙，王年年估摸里面定是塞满了宝贝，两眼死死盯着李富贵的手，看他打开箱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