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地下煤炭和天然气层也很多,有人预言,我们这里将来会发展成能源城市。到那时,我们凤城的经济会更好一些。”邵粉玲说。
“是啊,一个地方的发达,主要靠工业。农业发展起来太慢了,南方一些发达城镇,主要还是靠工业产业带动起来的。”
“那希望你在我们这里投资。”
“我们正在推进,你们政府官员招商引资的愿望也比较迫切,尽管在投资环境上有点差距,但大致的投资意向已经形成了,基本差不多。除了你们凤城市,我们还准备在内蒙投资,所以来内蒙。”
“你一个人出差,辛苦啊。”
“我们是两个人,那一位参会,你们政府把我们邀请来,总得应付应付。”
“怪不得,你带了防身刀子。”邵粉玲脱口而出。
李卓一愣,看着邵粉玲,微微一笑说道:“出门人比较注重安全啊。怎么?看见我带了防身器,你有什么想法吗?”
邵粉玲顿时意识到自己这个话说得有点荒唐,就呵呵一笑,说我是随便说说,别介意啊 。之后,她站了起来,叫服务员来结账。李卓却推开了她的手,主动买了单。在往出走时,李卓的一只手按在邵粉玲的肩上,口气真诚地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外地人,我们可以做个很好的朋友……譬如情人……”说着,他的手从肩上滑下,抓住了邵粉玲的手。
邵粉玲没料到他如此直白,“情人”二字像一颗烧红的炭粒,猝不及防地滚进她心里。那只握住她的手仿佛通了电,滚烫的温度顺着血管瞬间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她不敢抬头,此刻他的目光如正午的烈日,多看一眼都会灼伤眼底。可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却像藤蔓般疯长,缠得她呼吸发紧,只得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掩饰颤抖的手指。“别看我是个司机……”她听见自己故作轻松的声音:“骨子里还是个庄稼人呢。”
李卓的拇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我就喜欢庄稼人……”这句话像卡在旧唱片上的划痕,在某个音节上突然打了个趔趄。他清了清嗓子,补丁似的接上后半句:“庄稼人实在,厚道,没那么多弯弯绕……”阳光在他喉结投下晃动的阴影,好像盯着他的舌头:“和单纯的人相处,心里踏实。”
小主,
这话像一瓢井水,浇在邵粉玲发烫的耳根上,好像许多年前的董志霖,把她带进了那个美好的春日之夜,使她的心脏有种难以控制的悸动。
多年来,她生活的内容和形式就是早出晚归,心里整天想的是钱,是如何干好手头的事儿,如何过好日子。
一次,儿子在临睡前进了她的房间,见她靠在床上发呆。儿子说:“妈妈,我爸去世多年了,你给我们找个爸吧,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孤单下去。我奶奶也给我们说了,你得要找个人。”
邵粉玲严肃地说道:“在你没有考上大学之前,我是不会考虑的。你们两个都小,正是上学的时候,万一找的人不合适了,影响你们的学习。”
为此,这多年来,她一直单身,她拒绝了好多为她介绍对象的人。她把自己看成了推行日子和挣钱的机器。多少人从她车上上上下下,她都没感觉。她以为自己的感情麻木了,现在才发现,她是个很敏感的人。她的心容易激动和潮湿,犹如她的身体在瞬间所发出的潮湿感一样。
而此刻,面对眼前的这个外地人,邵粉玲感到她生命中的全盛时刻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