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火光,烧了整整一夜。
可烧掉的账本,烧不掉李铁心里的恐惧。
他明白,刘景的刀已经对准了他的脖子,坐以待毙就是死路一条。
第二天一早,李铁换上了一身最素雅的儒袍,亲自带着几车粮食和布匹,敲响了县衙的鸣冤鼓。
这一下,半个县城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李铁站在县衙门口,对着闻讯而出的刘景,深深一躬。
他面带悲悯,痛心疾首地说道:“刘大人,听闻黄四恶贼伏法,元氏县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但其爪牙为祸乡里,致使许多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我李铁虽是一介布衣,也愿为大人分忧!”
“特捐出粮食五百石,布三百匹,以助大人安抚流民,重建家园!”
说完,他声泪俱下,一副心怀苍生的贤德模样。
周围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对他露出了敬佩的眼光。
李铁心中暗自得意,他又抬高了声音。
“大人,我与郡中大儒,皆有书信往来,他们对元氏县的教化也颇为关心。”
“若能安定民生,重开教化,他们定会为大人上书美言!”
这是示好,更是施压。
他搬出当世大儒的名头,就是想告诉刘景,我李铁不是黄四那种莽夫。
我有名望,有背景,你动我,得掂量掂量后果!
县衙后堂。
贾诩把玩着一枚铜钱,嘴角挂着冷酷的弧度。
“主公,这条老狐狸,比黄四那条疯狗难对付。”
“他想用‘贤名’给自己套上一层金钟罩。”
刘景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神平静无波。
“金钟罩?那就把它敲碎了,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贾诩将铜钱往桌上一弹。
“狐狸最爱惜自己的皮毛,尤其是附庸风雅的狐狸。”
“主公,我有一计。”
“不如就办一场‘文会’,请遍元氏县所有士绅名流。”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那张皮,一层一层地剥下来!”
“让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变成最耻辱的烙印!”
三日后,县衙后花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文会。
李铁作为元氏县“第一贤士”,被安排在了主宾之位。
他与周围的士绅们谈笑风生,引经据典,尽显名士风范。
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也落下了大半。
看来,刘景还是有所顾忌的。
酒过三巡,刘景举杯起身,笑着对众人说道:“今日能与诸位雅士共聚一堂,实乃本官之幸。”
他话锋一转,看向李铁。
“尤其要感谢李公,不仅捐资助民,更以贤名教化乡里,实乃我元氏之楷模!”
李铁连忙起身,谦逊地摆手:“大人谬赞,此乃分内之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贾诩,忽然开口了。
“李公高义,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