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相国府。

“砰!”

一只名贵的琉璃盏被狠狠砸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片。

董卓肥硕的身躯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堂下跪着发抖的信使。

“你再说一遍!”

“何太后跑了?我女婿牛辅,被活捉了?!”

他的声音,如同野兽在咆哮,整个相国府都笼罩在一片恐怖的低气压之下。

“相……相国大人饶命!”

信使吓得魂不附体,把头磕在地上。

“千真万确!劫走太后的人,好像是靖安侯刘景的人!”

“牛中郎将……是被一个接近九尺的猛将,一个回合就给生擒了!”

“九尺猛将?”

董卓反复念叨着,眼中满是困惑和杀意。

“刘景!”

他猛地一脚踹翻身前的案几,上面的竹简文书散落一地。

“又是这个小崽子!”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在我的地盘上搞事!他这是想死吗!”

董卓气得原地打转,恨不得立刻点起兵马,踏平河内,将刘景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相国息怒。”

董卓的谋士,李儒,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色平静,与暴怒的董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发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放屁!”

董卓指着自己的鼻子,唾沫横飞。

“我女婿被抓了!废太后被劫走了!这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你让我怎么息怒!”

李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相国,您还没看明白吗?”

“何太后这张牌,已经废了。”

“她活着,是面旗帜,会引得那些心怀汉室的老家伙们蠢蠢欲动。”

“可现在她跑了,跑到刘景那边去了,这反而不是一件坏事。”

董卓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李儒眼中闪动着毒蛇般的光。

“既然她走了,那她的儿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向下切的动作。

董卓的瞳孔猛地一缩。

李儒的声音更低,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力。

“杀了刘辩。”

“彻底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然后,我们立刻拥立陈留王刘协为帝。”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如此一来,何太后就成了勾结叛逆、意图谋反的废后,再无任何号召力!”

“这天下,才能真正姓董!”

一不做,二不休!

釜底抽薪!

董卓脸上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加阴沉、更加狠戾的神情所取代。

他看着李儒,点了点头。

“文优,还是你够狠。”

“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