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传送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地面。凌天第一时间撑开寂灭领域,将幽影护在身后,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四周。
入目之处,并非想象中的亭台楼阁、仙家气象,而是一片荒凉、死寂、仿佛被遗弃了万古的破碎之地。
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的、仿佛由尘埃和煞气凝聚而成的云层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大地干裂,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后又经岁月风干。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光秃秃的黑色山峦,如同巨兽的脊梁,蜿蜒至视野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混乱的星辰之力,但比之外界的狂暴,这里的力量更加沉淀,却也更加死寂,带着一种万物终结的腐朽气息。
更令人心悸的是,这片天地间,到处都残留着激烈战斗的痕迹。巨大的沟壑深不见底,仿佛被利刃劈开;焦黑的坑洞遍布四野,残留着恐怖的能量波动;一些地方还散落着早已失去灵光、锈迹斑斑的兵器碎片和巨大的、不知名生物的森白骨骸,有些骨骸甚至高达百丈,如同小山般横亘在大地之上,诉说着远古那场神魔之战的惨烈。
“这里就是星陨秘境?”幽影面具下的眉头紧蹙,感受着空气中那令人不适的死寂与压迫感,“好浓郁的毁灭气息,这里的星辰道则……似乎都是残缺的,充满了不甘与怨念。”
凌天微微颔首,他的感受更为深刻。左眼星辰之眸中,看到的并非有序的星河,而是无数断裂、扭曲、互相冲突的星辰道则碎片,如同一个支离破碎的宇宙坟场。右眼归墟之眸则感知到,这片空间的基础法则都极不稳定,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隐匿在虚空之中,随时可能爆发。
“小心,此地空间脆弱,勿要轻易动用大威力法术,也尽量不要高空飞行。”凌天沉声提醒,同时仔细感知着自身与这片天地的联系。他手背上的魔碑印记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指引感,指向西北方向。眉心识海中的“魔渊之眼”也轻轻颤动,似乎对这片死寂的魔土颇为适应。
他取出得自天机宗执事和万剑阁长老的秘境资料玉简,神识沉入。玉简中的信息残缺不全,只提及秘境分为外域、内域和核心禁地。外域便是他们如今所在的这片破碎战场,范围最广,危险相对较低,但也散布着一些远古洞府遗迹和残存的机缘。内域则更加危险,据说有强大的远古战魂和星煞傀儡游荡。而核心禁地,则是陨星魔尊真正的坐化之地,也是传承所在,但外围有极其可怕的禁制,非有缘者不可入。
“根据魔碑印记的指引,以及‘魔渊之眼’传来的模糊地图,西北方向似乎有一处较为完整的远古洞府遗迹,或许能有所收获。”凌天判断道,“我们先去那里探查一番,顺便让你恢复伤势。”
幽影点头同意。她脖颈处的伤口虽已解毒,但受损的元气和经脉仍需时间调养。
两人选定方向,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两道幽灵,在破碎的大地上快速穿行。他们避开那些能量紊乱的区域和巨大的骨骸,小心翼翼地绕开地面上不时出现的、吞噬一切的空间裂缝。
沿途,他们看到了一些其他修士的身影。有玄心正宗的弟子在联手攻击一头由煞气凝聚而成的狼形怪物;有黑水蛇窟的杀手隐匿在阴影中,伺机偷袭落单的修士;也看到了大梵音寺的僧人以佛光净化着地上的怨念残魂;万剑阁的剑修则剑气纵横,在与一些残破的、却依旧能动弹的金属傀儡战斗。
所有人都在这片危险的废墟中搜寻着机缘,同时也互相提防,杀戮与争夺随处可见。凌天和幽影并未理会这些,他们的目标明确,直奔西北。
行进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更加残破的区域。这里仿佛经历了一场灭世般的爆炸,地面呈放射状向下凹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盆地中央,隐约可见一些建筑的残骸,但大部分都已化为齑粉。
然而,在盆地的边缘,一处相对完好的山壁之下,凌天手背上的魔碑印记骤然变得灼热起来!
“就在那里!”
两人加快速度,来到那处山壁前。山壁看似普通,布满了风化的痕迹,但在凌天的星辰之眸中,却能清晰地看到,山壁表面覆盖着一层极其隐晦、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禁制光幕。光幕之上,细微的星辰符文如同呼吸般明灭,若非魔碑印记指引,极难发现。
“好高明的隐匿禁制,几乎与这片天地的残破道则融为一体。”幽影赞叹道,她影杀楼对禁制也颇有研究,却差点没能看破。
凌天伸出手,指尖缭绕着精纯的星辰魔元,缓缓按向那禁制光幕。他没有强行破禁,而是将魔元模拟成与禁制同源的气息,同时引动手背魔碑印记的一丝力量。
“嗡……”
禁制光幕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感受到同源的星辰魔尊气息,并未排斥,反而缓缓打开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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