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接口:“那可咋整,侯爷要是倒了,俺们也得倒霉。”
闻言,一群人忧心忡忡,议论纷纷。
陈三拍拍手,“行了,侯爷的事还用你们操心。城里发了告示,广收生丝、麻、羊毛。俺寻思着,是多种槡养蚕,还是养羊。”
说起这个,农人们纷纷转换话题。一边争论哪个收益更高,一边各自走向自己的谷物。
晒谷场上,金黄的麦粒堆成小山,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新麦的清香和汗水的咸味。这一切,混合成一种令人心头发烫的丰饶气息。
一辆辆新制的独轮车吱呀呀地推过来,载满粮食,压得车轴呻吟。
穿着统一号褂的民政司小吏,拿着算盘和账簿,在粮堆间穿梭、高声唱数,声音里都透着股喜气。
粮商糜家的伙计,吆喝着指挥壮劳力将过秤的粮食搬上大车,准备运往城中的官仓。
淮安的粮食目前依旧处在管控阶段,除了税收入仓,多余的粮食则收商行按市价收购,再行入官仓。
繁忙的景象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官道上,几辆原本只是路过的商队马车停了下来。
车窗掀开,露出一张张惊愕的脸。
一个锦袍商人跳下车,走到场边,抓起一把麦粒,仔细看着,又放在嘴里咬了一颗,咯嘣一声脆响。
“好麦。淮安竟真打出了这等好收成!”他喃喃自语,回头看向远处那座在阳光下轮廓分明的崭新城池,眼神复杂。
如此高大的巨城,竟然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拔地而起,简直是神迹!
旁边一个推着空独轮车、刚从城里领了“以工代赈”口粮出来的汉子听见这话,挺了挺佝偻的腰板,与有荣焉傲然接口:
“那可不。侯爷弄的肥田粉,撒下去,地就跟吃了仙丹似的。还有那犁,那耧车,神了。俺们村,今年家家粮囤都冒尖!”
锦袍商人看看汉子身上的新衣,红润的脸色,突然觉得新城的铺子租金好似不贵了。
虽然侯爷很不厚道,只出地皮,卖材料,铺子还要他们按规划自己建。但十年长租,以新城的发展速度,绝对有利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