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焦躁地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气。
空气里弥漫着皮革、汗水和马粪混合的浓烈气味。
刘骏按剑立于点将台,火光映着他冷硬的侧脸。
“子龙。”
“末将在。”赵云踏前一步,甲叶铿然。
“此去,你为先锋。遇山开山,遇水搭桥。”
“诺。”赵云抱拳。
“陈到。”
“末将在。”陈到声音紧绷如弓弦。
“留守淮安。新军操练,城防整饬,若有半分差池……”刘骏没说完,眼神如刀。
陈到单膝跪地,甲叶砸地闷响:“但有半分差池,末将愿提头来见!”
刘骏翻身上马。
“开拔!”
呜——苍凉的号角撕裂夜空,西门轰然洞开。铁蹄叩击大地,由缓而疾,最终汇成一片沉雷,滚滚向北。(马掌打了马蹄铁,终于不再是为了行文工整,夸大其辞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城墙上方。蔡琰攥着一方素帕,她看着那支钢铁洪流消失在官道尽头扬起的烟尘里,月光照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看够了吗?”蔡邕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老人拄着鸠杖,站在阴影里,脸色铁青,“回去!抄写《女诫》百遍。未抄完,不得出房门一步。”
蔡琰身体一颤,没回头,只死死盯着北方那片黑暗。
许久,她抬手,用袖子狠狠擦去眼泪,转身,挺直背脊,一言不发地从父亲身边走过。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单薄却执拗地挺直。
蔡邕看着女儿消失在门内的背影,又望向北方官道上尚未散尽的烟尘,叹息声一声连着一声。
夜风吹动老人花白的须发,一片萧索。
貂蝉在不远处望着这对父女,叹息一声,转头目光久久凝视着渐渐远去的那道身影,直到再也见不着,依旧不肯回转。
“驾!”
一千铁骑冲出淮安北门,马蹄踏碎晨雾,甲叶撞击声汇成沉闷的雷鸣。
时光匆匆,多日后,全军抵达青州境内。
曹操回信方到,言鲍信深入过度,已为贼人所害。他一路追贼,兵马追至济北。
双方约定于济水南岸共击黄巾。
刘骏一马当先,玄色披风在身后拉成笔直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