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等战兵,月俸一贯,盐一斤,布一匹。伤残有抚恤,战死养家人。”征兵处,一个嗓门洪亮的军官正对着排成长龙的应征青壮喊话,
“非身强力壮、家世清白、能识百字以上者,我军不收。想为侯爷效死,也得有那个本钱。
下一个,脱衣,查体。”
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兴奋地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旁边的医官迅速检查体表、测量身高臂长、查看牙齿眼睛。
“身高差半寸,淘汰。”医官面无表情地宣布。
“啊?。”小伙子如遭雷击,脸垮了,哀求道,“军爷,再量量。我能吃,还能长。”
“规矩就是规矩。侯爷的兵,宁缺毋滥。去民兵队试试。”军官板着脸挥手,“下一个。”
“可我就是民兵啊。”小伙子失魂落魄地被带离,周围投来一片惋惜的目光。
能穿上那身铁甲在这里操练,是无数淮安青壮梦寐以求的出路。
淮安城各地,分散着许多小校场,其间人员驳杂。有青壮,有半大小子,甚至有须发花白的老者和健壮的妇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布质“训练服”,排着相对松散的队列。
这就是淮安民兵。
他们的动作虽不如战兵方阵整齐划一,但气势凌人。特别是作为预备役的青壮民兵,放在外面,比正式战兵还要精上三分。
民兵每旬必大操,每周必小操。
校场上,教官的吼声同样严厉:
“刺,要稳,要狠。想想若是曹贼的兵杀到你家门口,抢你粮仓,辱你妻女。你手里的木枪,就是保命的家伙。”
操练完毕,换上民政小史大叫:“识字班今日教‘淮安’二字,都给我记牢了,晚上抽查。写不出的,下期多跑五里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握着削尖的木棍,在沙地上笨拙地比划着“淮安”的简体字,额头上急出了汗。
旁边一个半大孩子低声指点:“王伯,左边那点短些。”
单福站在远处高坡上,看着无数不脱产的预备民兵分散各处操练的宏大场面,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习武扫盲,全民皆兵,尚武崇智。淮安此等根基,一旦爆发,该是何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