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安敢,咳咳咳……”他枯瘦的手死死攥着锦被,眼中满是惊怒,“点兵,立刻点兵。我要……咳咳……踏平淮安。”
陈登等人闻言大惊,急忙劝阻:“主公三思。刘仲远非易与之辈,淮安兵甲之利传闻已久,且我军仓促出征恐……”
“住口!淮安日益富庶,吾岂再能容他继续坐大。”陶谦喘着粗气,打断陈登,“他刘骏留守一县之地,兵不过万。我大军一到,必叫他灰飞烟灭,速去准备。”
淮安短短几年,从一小城剧变成远近闻名的富裕之地。谁见了不眼红?
加之刘骏公然反叛,若不征讨,徐州各地有样学样,这州牧,他也不用做了。
陶谦已听不进任何劝谏,伤病、对淮安财富的贪欲和权威被挑战的愤怒,烧毁了他最后的理智。
当夜,徐州城内兵马躁动,陶谦令曹豹为主将,尽起城中精锐及郡兵约三万余人,偃旗息鼓,连夜出城,日伏夜行,妄图奇袭淮安。
然而,陶谦大军还未开出彭城,一封加密情报已送到了刘骏的案头。
刘骏早有图谋徐州之心,各地的情报网随着商路开通,已然渗透到各地。
“不曾想,陶恭祖竟真敢来?”
刘骏看着绢条,冷笑一声,“也好,省了我许多功夫。元直,你看如何?”
一旁的徐庶接过情报,快速浏览,沉吟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侯爷,陶谦自寻死路,岂有不成全之理?其军仓促出城,必人心惶惶,兼之行夜路劳顿,正是破敌良机。”
他走到巨大的淮安周边地图前,手指点向一处险要峡谷,此乃彭城直通淮安的必经之路。
“此处名为‘狼尾坳’,两侧山势陡峭,林深草密。陶谦求快,必走此路。我可遣一军伏于坳口东侧山林,待其前军通过,立即以火箭为号,推下早已备好的滚木礌石,堵塞退路,断其中军。”
“同时,”徐庶的手指向西侧,“子龙将军率所有骑兵,埋伏于坳口以西五里外的密林中。待坳口火起,伏兵杀出,立即全力突击敌军后队和辎重,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侯爷则亲率主力及弩手,列阵于狼尾坳出口前方开阔地带。溃败之敌涌出坳口,阵型散乱,魂飞魄散之际,正以强弓硬弩迎头痛击。三管齐下,陶谦大军可一战而擒。”
“妙。”刘骏抚掌大笑,“便依元直之计。子龙,速去点兵。”
“喏。”赵云抱拳领命。
狼尾坳,夜黑风高。
陶谦大军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在狭窄的坳道上。士兵们连日行军,昼伏夜行,怨声载道,士气低迷。
曹豹骑在马上,不住地催促,心中则暗自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