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贵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之后,陈平只带着两名随从,神态从容地走进了这片弥漫着失败与绝望气息的营地。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目光扫过帐内一众神色各异的贵族,仿佛不是来到穷途末路的敌营,而是在巡视自家的后花园。
“诸位,别来无恙?”陈平微微拱手,语气轻松得像是老友寒暄。
“陈……陈先生此来,有何指教?”那老贵族强自镇定,声音却依旧发颤。
陈平笑了笑,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慢条斯理地说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我家张大人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见诸位百年世家,一朝倾覆,血脉断绝。故特派在下前来,给诸位指一条明路。”
他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紧张的神色,继续道:“公输盘已败退,尔等倚仗已失。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且会牵连宗族,这想必不是诸位所愿见到的。”
“那张苍……张大人,欲要如何处置我等?”年轻贵族咬着牙问道。
“简单。”陈平伸出两根手指,“两条路。其一,执迷不悟,我军即刻发起总攻,玉石俱焚,按《秦律》及《新法》,谋逆大罪,诸位当知后果。”
帐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其二呢?”老贵族急切地问。
“其二,”陈平笑容不变,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放下兵器,主动请降。交出所有隐匿的田亩、匠户、私兵名册、以及……你们与六国余孽、乃至某些‘方外之人’往来的所有证据。张大人可法外开恩,允尔等以财货、土地、匠人赎罪。虽爵位、特权不保,但可保全性命,家族子弟若愿遵守秦法,投身新政,亦不失为良民,甚至仍有晋身之阶。”
“这……这是要我们自绝于宗族,掏空家底啊!”有贵族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