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内,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侍立一旁的宦官们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自己能化为地上的尘埃。
嬴政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中,冰层之下仿佛有岩浆在涌动。
他没有去看托盘上的“罪证”,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钉在赵高身上,似乎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其内里的真实。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却比之前的暴怒更令人胆寒:
“扶苏……现在何处?”
他没有问侍女,没有问证据细节,直接问的是扶苏。
赵高心中一凛,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伏低身体,语气更加恭谨:“回陛下,长公子……仍在宫中,并未外出。臣已……已派人‘护卫’左右。”
“护卫”,实为软禁。
嬴政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冷厉。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严加看管涉案人等,未有朕之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扶苏宫中之人!”
“喏!” 赵高心中暗喜,知道种子已经种下,恭敬地行礼,倒退着离开了章台宫。
……
与此同时,扶苏所居的“明德宫”外,已然被一队神情冷峻、手持长戟的郎官“护卫”得水泄不通。
宫门紧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宫内,扶苏身着素色常服,静静地坐在书房内。
窗外透进的晨光,映照着他温润而略显苍白的脸庞。
他没有愤怒,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