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霞换了个姿势,斜倚在被碎骨榴弹炸开的砖墙上,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发尾,淡紫色的卷发在红蓝警灯的映照下,泛着像凝固血渍般的光泽。

她的目光扫过巷子里的四人,从伊娜莉丝的铳刃,到霜星颈侧泛青的血管,最后落在医生下意识护着身后的人姿态上,凤眼微挑。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医生率先打破死寂。

她扶着霜星的手臂微微用力,将那个还在因源石结晶灼痛而轻颤的女孩完全挡在身后,自己则往前踏出半步——高跟鞋踩在碎石上,像在宣告某种不容置疑的立场。

“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整合运动的干部。”医生熔金般的眼眸直直撞进林雨霞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没有退缩,只有一种医者特有的执拗“我可以保证,我们来龙门,只是为了给她和同伴买些抑制剂和生活物资。被卷进这场针对龙门的爆炸纯粹是意外,难道就因为她是感染者,是曾在整合运动待过,就活该不分青红皂白的被当成敌人?”

林雨霞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没动,指尖却停住了绕发的动作。

她偏过头,看向身边被亲信扶起来的陈晖洁,后者正用袖口按着唇角,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警灯下格外刺眼——那是刚才爆炸冲击波掀飞碎石砸伤的。

“龙门的居民,和把炸弹塞进会所承重墙的整合运动干部,确实不一样。”林雨霞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像一把薄刃贴在皮肤上,“几分钟前,我的老同学——星熊,还有诗怀雅,差点被另一个整合运动干部埋在废墟里。用的是乌萨斯军用炸药,和你身后那位‘雪怪公主’老家的制式,刚好对上。”

她的视线越过医生的肩膀,落在霜星苍白的脸上,语气里添了几分锐利:“所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信?信这位抬手足以覆灭一支正规军的术士,来龙门只是为了买几支药?”

远处的警笛声突然弱了下去,像是被厚重的建筑捂住了嘴,巷道里只剩风卷着碎石擦过地面的“沙沙”声。

霜星下意识地攥紧了医生的衣角,小腹的灼痛感又翻涌上来,让她眼前发黑,却还是强撑着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没藏着怯懦,只有被误解的委屈与倔强。

“她是个病人。”

陈晖洁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得像磨过砂石——刚才被冲击波震伤了喉咙,一开口就牵扯着胸腔发疼。她在林雨霞亲信的搀扶下勉强站稳,身体还在因脱力而轻晃,却硬是把目光从地面移开,精准地落在那个一直靠在巷尾、存在感低得像影子的人身上——深灰色的罗德岛兜帽,面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

“林雨霞。”陈晖洁咳了一声,咳出的血沫沾在袖口,“那个是罗德岛的人,霜星应该是他们的病人。”

林雨霞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绕着发尾的手指猛地收紧,卷发被攥出几道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