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菀出门时没拿手炉,一路上又被阙一耽误了时间,只觉指尖冰冷一片。进了院子,她加快脚步,只想赶紧回房处理夏月见这个麻烦。
她抬手推开房门,脚步却瞬间僵在原地。
房间内,烛火摇曳。
正对门口的那张紫檀木太师椅上,一人静坐其上。
太子萧玦,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的房中。
他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扶手,发出微弱却规律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像沉重的鼓点,一下下敲在人心上,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幽深,不见底,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而她的丫鬟柒墨,则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宋姝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房门在宋姝菀身后轻轻合拢,发出细微的咔哒一声,却如同重锤敲在她心口。
屋内烛火摇曳,将太子萧玦那张清俊却此刻显得格外迫人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宋姝菀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强迫自己迅速镇定下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她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内室的方向,屏风依旧立在那里,挡住了床榻,看不清夏月见是醒是晕。
而她的丫鬟柒墨,正跪在角落,小脸煞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显然是被这位不请自来的太子吓得不轻。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宋姝菀压下翻腾的思绪,优雅得体的行了一礼,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不知殿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这……似乎于礼不合吧?”
不管了,先发制人。
萧玦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他并未起身,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在宋姝菀身上,一句话便切中了要害,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