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尘抬眸,黑沉沉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是。”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该死。”
女帝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御案上轻轻叩了叩,压下心头的震惊:“你倒真是狠。那些人皆是朝中重臣,你竟直接灭门,鸡犬不留”
“留了鸡犬。”斩尘立刻纠正,语气依旧冰冷,没有半分起伏,“南宫侧君要求的。”
女帝被他这句话噎得差点呛住,心里又气又无奈,她问的是留没留鸡犬吗?哪家的侧君会这么说话?这般不通人情世故的性子,平日里和林芊芊相处时,也是这副冷冰冰的调调?虽说他生了一副惊为天人的好皮囊,可这木头似的性子,换作旁人怕是连一日都忍不了,林芊芊能容得下他?
她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杂念,话锋一转:“芊芊生性善良,最见不得血腥,若是知道你做了这些事,怕是会不安。”
“是!所以没让她知道。”斩尘回答得干脆,“她不善良,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朕知道有些人是该死。”女帝放缓了语气,试图和他讲道理,“可罪不及家人,何至于灭门?”
“都杀了,就没人再敢惹芊芊心烦。”斩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绝,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你这是滥杀无辜!”女帝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几分斥责。
“芊芊说过,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斩尘抬眸看向女帝,眼底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像是在维护林芊芊的每一句话。
女帝听得心头一阵发堵,好啊,原来林芊芊是这么教自家侧君的!她强压着怒火,又问:“可稚子何辜?那些孩子年纪尚小,你竟也下得去手?”她自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人敢这般顶撞她,此刻胸腔里的火气几乎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