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来积压的所有痛苦、愤怒、绝望、不甘,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堤坝!
凌不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恨意!
牙齿被他咬得咯咯作响,眼中血丝密布,泪水混合着滔天的怒火无声地滚落。
是他!果然是他!凌益!
那个他曾经名义上的父亲!那个披着人皮的豺狼!还有那些蝇营狗苟的帮凶!
信上每一个名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他猛地将信函死死攥在掌心,仿佛要将它嵌入血肉。
他不再看裕昌郡主一眼,甚至忘记了行礼,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别苑,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疯狂地疾驰而去!
马蹄声如雷,踏碎了午后的宁静,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皇宫,宣室殿。
文帝正在批阅奏章,忽闻殿外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内侍惊慌的阻拦声。
“凌将军!凌将军您不能硬闯!陛下……”
“滚开!”
一声饱含痛苦与暴怒的厉喝传来,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凌不疑如同煞神般冲了进来,甲胄上带着风尘,双目赤红,脸上泪痕未干,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仇恨火焰。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封信,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御阶之下,将头深深磕在金砖之上!
“陛下——!”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血泪控诉。
“臣凌不疑……不!臣有罪!臣欺瞒陛下十七载!臣非凌益之子!臣本姓霍!臣是霍翀亲子,霍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