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扶着拐杖,指尖捏着那串挂着青花瓷吊坠的钥匙,与江心怡并肩站在书房门口,两人的影子在走廊暖灯下叠成一小团。
江心怡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门板,想起小姨电话里说留下的东西,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林宇察觉到她的微怔,侧头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钥匙稳稳插进锁孔。“咔哒” 一声轻响,锁芯弹开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深吸了口气 —— 这扇门后,或许藏着这些事件背后的关键线索。
推门的刹那,一股混杂着书籍油墨香与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江心怡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肩,林宇已经抬手护住她的后背,拐杖在地板上撑出沉稳的支点。黑暗里,书架的轮廓像沉默的巨兽,江心怡顺着门框摸索,指尖终于触到开关,暖黄色的灯光骤然亮起,将书房照得通透。
靠墙的书柜占了整整一面墙,深棕色实木柜体泛着温润的光泽,顶层摆着几尊小巧的瓷器,中层整齐码着各类财经书籍与项目卷宗,书脊上的字迹大多已经泛黄,显然是白致远上任新元分时从中京带过来的。中央的办公桌擦得干净,黑色皮质办公椅透着沉稳,台灯底座刻着精致的缠枝纹,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合着,银色机身落了层薄灰,一个蓝色文件夹静静躺在旁侧,封面上没有任何标识。
“密封得再好,久不通风也不行。” 江心怡抬手捂住鼻尖,指腹蹭过微凉的鼻翼,睫毛轻轻颤动。她本想立刻查看文件夹,可灰尘呛得喉咙发痒,只能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林宇顺着她的目光扫过房间,拐杖往门边挪了挪,笑着摇头:“我倒没关系,反正不急这一会儿。” 他视线落在笔记本上时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等会,先把电脑插上电。”
江心怡立刻点头,看着他单手撑着拐杖走到桌前,另一只手在桌下摸索。金属充电器的插头很快被找到,林宇弯腰时,黑色毛衣的后颈处皱起一小团,他小心翼翼地将插头插进插座,直到看到机身亮起的红色充电灯,才直起身往回走,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轻而规律。
刚退到走廊,江心怡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跃的 “芝夏” 二字让她紧绷的嘴角柔和下来。她按下接听键,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暖意:“芝夏,你到家了?”
听筒里立刻传来何芝夏带着浓重疲惫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玻璃杯碰撞的脆响:“心怡宝贝啊,我真的快累爆了!”
何芝夏是行政部出了名的 “小辣椒”,平时都是活力满满的,此刻声音却蔫蔫的,“你和张经理都不在,还有个休产假的,行政人事部现在就剩我们三个苦命人在这里掰着手指头过日子。这几天又是年终考核统计,又是给各部门采买礼品,脚不沾地就算了 ——”
她突然拔高音量,语气里满是愤懑,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本来以为霍二少回中京了,唐副总他们又不爱张罗这些事,想着年会能省点事,结果来了个‘大胡子’!就是集团派来的胡正雄,你是没见着,五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留着一圈浓密的络腮胡,笑起来眼角的褶子能夹死蚊子,还总爱把大拇指插在西装马甲口袋里装派头。”
何芝夏喘了口气,怨气更重了:“眼看还有十二天就过年了,他可倒好,非说年会不能停,还要求场地得有排面,活动要丰富,菜品要丰盛,简直是疯了!今天我们三个抱着电话打了一下午,从老城的酒店问到近郊的度假村,嗓子都快冒烟了也没找到空场。中午跟小竹竹吐槽,她说云顶还有个豪配套餐的场地空着一天,那价格看得我都肉疼,结果大胡子居然咬牙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