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审判台的符文在血光中疯狂流转，像是被触怒的野兽在嘶吼。

苏寒与姬九黎相握的掌心渗出冷汗，荒古圣体的金光与灭世心窍的银芒交织成网，正顺着审判台的裂缝往里钻——那是他们以本源为引，强行撬动记忆封印的代价。

"你们可知，献祭过去意味着什么？"记忆裁判的声音突然拔高，原本模糊的面容浮现出裂痕，像是被某种力量撕扯着，"那是剥离你们存在的根基！"

话音未落，审判台轰然炸裂。

一道赤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贯苍穹。

荒原上的黑雾被光柱绞碎，露出上方翻涌的紫黑色云层。

苏寒只觉掌心一烫，与姬九黎交握的手突然传来刺痛——他们的皮肤正在变得半透明，像被水浸过的薄纸，连血管里流动的金色圣血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阿寒！"姬九黎惊呼，指尖掐进他手背，却见自己的指甲也在缓缓消失。

两人相触的皮肤交界处，正有细碎的光点飘向空中，那是记忆碎片被抽离的痕迹。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记忆洪流席卷而来。

苏寒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雪夜的沧澜宗后山，姬九黎裹着他的旧棉袄缩成一团，发顶沾着碎雪；太初圣庭的星陨殿里，她持剑抵住他咽喉，眼底却泛着水光；还有一片混沌的虚无中，她浑身浴血，正将最后一缕神魂渡进他体内，声音轻得像要消散："阿寒，这次换我入轮回......"

"不！"他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吼，圣体金光不受控制地暴涨，将那些画面震得支离破碎。

可新的画面又涌了上来——他站在鸿蒙废墟里，手中握着染血的弑天剑，脚下是姬九黎逐渐冷去的躯体。

他嘶吼着捏碎天道玉牒，却见她的魂魄被法则风暴卷走，只剩一句"别追"的口型，在虚空中消散。

"原来......"姬九黎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指尖抚过苏寒颤抖的眉骨，"原来我每一世轮回时，你都站在忘川边，用圣血为我温孟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