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顾昭的后颈起了一层细汗。
警笛声还在远处打转,像根绷直的弦,他却盯着掌心的半块残玉挪不开眼——那玉从刚才起就在发烫,温度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挠他灵脉。
"顾昭?"苏绾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腕。
她不知何时蹲下来与他平视,发梢沾着的土粒落进他视线里,"你在抖。"
顾昭这才惊觉自己指尖在颤。
他捏紧残玉,凉意突然顺着掌纹爬上来,那些被玄策师仪式搅乱的灵脉竟在眼底清晰浮现——不是破碎的蛛网,而是一条泛着银光的河,正顺着玉身的裂痕缓缓流动。
"我试试。"他声音发哑。
修复古物时他总这样,先对器物说句话,像在敲一扇门。
苏绾没说话,却伸手覆住他手背。
她的手带着祭坛石砖的凉,和残玉的热撞在一起,顾昭突然想起刚才在画卷里看见的裂隙,想起玄策师消失前那句"终局"。
他闭了闭眼,按上玉面的拇指缓缓发力——
灵脉动了。
这次不是碎片,不是模糊的影子,是一个字,带着千年回音,直接撞进他脑子里:"承......契者?"
顾昭猛地睁眼,残玉在掌心炸开一片暖光。
苏绾被晃得偏头,发间银簪折射出细碎光斑,落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
"你听见了?"他抓住苏绾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肤,"脑子里有声音,问我是不是新的承契者。"
苏绾的眉峰立刻蹙起来。
她另一只手快速摸向腰间的鉴定箱,那里收着《封印手札》的残页:"玄策师的仪式没完成,血契可能散成了残灵。"她转头看向台阶上的楚云,对方正举着平板拍祭坛符文,"楚云!
查手札里有没有残灵依附器物的记载!"
楚云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光。
他应了声,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羊皮纸摩擦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找到了!"他举起平板冲两人晃,"‘若封印者殒于仪式,其灵契化残,附于本命器物,待承契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