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外的脚步声已经近到能听见皮靴碾过碎石的咯吱声。
顾昭喉结动了动,手指在银匣上摩挲出薄汗——这是师父失踪前塞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三年来从未离身,此刻贴着心口的温度烫得惊人,像要把他的肋骨烙出个印子。
"顾昭!"苏绾的声音带着丝紧绷,她正把拓片往公文包里塞,发梢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耳后淡青的血管,"灵控派的破灵钉能直接灼穿灵脉,再拖下去我们都得留在这里。"
他抬头,看见她镜片后的眼睛里跳动着两簇小火苗——那是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慌乱。
这个总把"赝品比凶物更脏"挂在嘴边的女人,此刻却把最重要的证据护在怀里,像护着什么比命还金贵的东西。
"他们要的是抹掉真相。"顾昭突然笑了,指腹重重按在银匣的暗扣上,"但真相就在这里。"
咔嗒——
银匣开启的瞬间,石殿四壁的青苔突然泛起淡金色光晕。
苏绾手中的拓片无风自动,飘到半空展开,上面的朱笔字迹竟像活了过来,一笔一画从纸上浮起,在三人头顶织成光网。
顾昭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光网里扭曲,接着是另一个身影——宽袖青衫的老者,正握着刻刀在石碑上深深刻下"禁止篡改历史";再然后是戴青铜面具的人,刀尖挑开老者后颈,将半块黑玉塞进血肉里,石碑上的字迹开始渗出墨汁般的黑雾,"禁止"二字被改作"允准"。
"是灵控派初代长老......"苏绾倒抽冷气,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她却浑然未觉,"他们用活人的命换石碑的权柄,把誓约刻成了反骨。"
"咚——"
殿门被撞出裂痕。
哑僧突然掐住她后领将人拽到身后,铜铃在掌心转成金轮,"隐灵阵只能挡三十秒。"他僧袍下的肌肉绷得像拉紧的弓弦,腕间血玉渗出缕缕黑烟,"那东西,你到底能不能唤醒?"
顾昭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