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想相信那个“万一”?
可是他不敢赌!他不敢拿沈兮梦的性命和孩子的未来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
“梦儿……”他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话,只能痛苦地摇头。
他不能答应!他不能!
沈兮梦眼中的光芒随着他的摇头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疏离和绝望的怨恨。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重新扭过头去,背对着他,将自己再次缩进那个痛苦封闭的世界里,不再看他一眼,更不再听他说一个字。
冷战,如同冰冷的铁幕,在两人之间骤然落下。
无论洛九曦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放下尊严哀求,沈兮梦都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毫无反应。
洛九曦的心沉到了无底的深渊。
他知道,仅靠言语,已经无法动摇她的决定。
洛九曦无法,暗地里找到薛大夫,问他:“可还有什么办法?”
薛大夫遗憾的摇头,“孩子月份太大,若是不赶快把孩子流掉,恐怕会危及沈姑娘性命。”
这句话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夺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恐惧压倒了最后一丝犹豫。
“薛大夫,”洛九曦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别的办法了。开药吧。要最稳妥的方子。”
苦涩的药汁很快在药罐中翻滚,浓烈而刺鼻的药味弥漫开来。
刘嬷嬷含着泪,颤抖着手,将煎好的药倒入一只白瓷碗中。
洛九曦亲自接过那碗药。
碗壁滚烫,灼烧着他的掌心,却远不及他心头的万分之一痛。
他端着这碗凝聚着他巨大痛苦和决断的药,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