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前面靠边。”
黄色法拉利嗖地一下就靠在了路边。
霍媔行走在滨江路上,想用这十分钟的路程来消化未平复的心情。
夜晚的风,裹挟着江水特有的潮湿,一阵紧过一阵,逐渐将白日的燥热绞杀殆尽,留下一片清凉。
风吹乱了她半披的微卷长发,额前的发丝狂舞,像绝望的手想遮挡什么,却徒劳无功,反而更清晰地暴露出那双盛满悲伤的眼眸。
她脑海里浮现着这一年受的那些委屈、那些恶意和那些逼迫。此刻,不再是模糊的记忆,而是情景再现——银行茶水间刻意压低却清晰刺耳的嗤笑声“瞧她那样子,昨晚不知道酣战到几点呢?……长得漂亮又会来事,是个男人都喜欢……”
她所见过的、所听过的一幕幕恶意像冰冷的针尖扎在她耳膜上。
还有抽屉里匿名打印的举报信,纸张粗糙的触感仿佛还硌在手心,若不是崔皓拦截下来,她已经桃色缠身了。
霍媔自嘲地笑着,自己还真是不被待见啊。
随即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司湛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每一次凝视都像要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不断提醒她曾经是他的秘密情人。
不就是喜欢上一个男人嘛,自己有什么错呢?纠缠不休,斩又斩不断。
还有祁煜。他身上那股昂贵的、却让她窒息的香水味,每一次靠近,那只看似随意搭在她肩上的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让她像被毒蛇缠住,动弹不得。
这些碎片,无形的、冰冷的、尖锐的,此刻在她体内疯狂搅动、切割。
“如果,姐姐还活着,该多好啊!”一想到突然离世的林纾,她没绷住,眼泪簌簌下坠。
江对面,温暖璀璨的万家灯火,像遥不可及的星海;身后,车流的喧嚣也近在咫尺。而她,孤零零地站在这繁华边缘的阴影里,像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岛。
眼泪像大坝泄洪般涌出,滚烫地滑过她冰凉的脸颊,留下灼烧般的痕迹。她没有抬手,任凭泪珠在夜风中冷却、风干,留下紧绷的盐渍。喉咙里哽着一个巨大的、无声的问号,几乎要将她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