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破罐子破摔

“滚”,祁煜怒吼一声。

温言溪怕他再砸,忙闪身出去,还不忘对着门口吃瓜的陆知遥吐槽道:“这臭德行,谁受得了?我要是霍媔,天天给他戴绿帽。”

陆知遥拍了他一板,瞪道:“作死啊你!”

几百平的包厢,此刻只剩下祁煜和霍媔两人,墙上的背景屏不合时宜地切换成雪落人间的画面。

凋零凄冷的背景和剑拔弩张又怒气腾腾的两人形成极度反差,氛围诡异得令人咋舌。

“周霁喜欢你,你不知道?”祁煜怒视着她,恨不得将她脑袋掰开将所有不喜欢的东西全部剔除干净。

霍媔正色道:“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人家发乎情止乎礼,我能说什么?”

祁煜被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心肝疼,“江城豪门的公子小姐们,哪个不知道我喜欢你?哪个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当众跟他拉拉扯扯,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他么不要面子的吗?”

霍媔被他所谓的面子论气到了,毫不客气地扬着脸点他:“是准女朋友,八字还差一撇呢。还有,我和周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只有友谊没有其他。”

“别人会这么想吗?”祁煜厉声。

霍媔一脸无畏,身正不怕影子斜地强调:“别人怎么想与我何干?我靠别人吃还是靠别人穿啊?”

祁煜气到头顶冒烟,捏紧拳头捶了沙发一拳,眸光恨不得将她剥光了按在床上狠狠欺负。“犟种,你就不能服个软认个输?”

“我又没做错,凭什么服软认输?”霍媔不甘示弱,终于支棱起来了。

祁煜被她毫不妥协、寸步不让的样子气到额角青筋暴跳,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抬脚,昂贵的手工定制皮鞋尖狠狠楔进茶几底座,伴随着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和玻璃杯清脆的碎裂音,沉重的实木茶几像被巨浪掀翻的小船,狼狈地滑开半米远。

“哐当——哗啦!” 琥珀色的酒液、融化的冰块、果盘里滚落的葡萄瞬间在深色地毯上洇开一片狼藉的版图。

门外听热闹的温言溪急忙推开门,陆知遥见局势升级也怕打起来赶紧进去。

“我的路易十三!还有我的波斯手工地毯!”

温言溪的哀嚎适时响起,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抢救那些倾斜的宝贝,心疼得龇牙咧嘴,“大哥!撒气归撒气,别拿我的珍藏开刀啊!这瓶酒记你账上!”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扶正瓶子,一边用纸巾徒劳地试图吸掉地毯上的酒渍,动作滑稽又带着真心实意的肉疼。

霍媔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飞溅的液体惊得后退半步,看着满地狼藉和祁煜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连日来的委屈、疲惫和此刻的荒谬感终于冲垮了她最后一丝耐心。

她猛地站起身,裙摆带起一阵微凉的风,声音冷得像冰:“祁煜,你简直不可理喻!”

霍媔转身就要走。

“怎么,要去找你的新欢?” 祁煜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赤红着眼,长臂一伸,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霍媔痛呼出声。

霍媔用力甩手,却挣脱不开,她怒极反笑,刻意咬重那个圈子里恭维他的称呼,“太子爷”,她每个字都淬着冰碴,“我、要、上、厕、所!放手!”

祁煜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故意给温言溪甩了个眼色,“没听见吗?我女朋友要上厕所,还不让人把卫生间打扫干净。”

被殃及池鱼的温言溪憋屈地走出去。

霍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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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翻,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祁煜气得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带着惩罚性地加重了力道。

“你属狗吗?”霍媔吃痛一瞬,骂道。

空气凝固了。

陆知遥第一次见霍媔发脾气,小小震撼了一会。

“公主,请如厕”,温言溪盯着清洁阿姨打扫干净才来邀请。

祁煜猛灌了一口酒,见霍媔还愣在那里,没好气道:“不是上厕所吗?愣着干嘛?等着我帮你把尿呢?”

霍媔气到无语,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去卫生间。

“又白我!” 祁煜被她那毫不掩饰的厌弃眼神彻底点燃,刚才那点微不足道的克制荡然无存。

他霍然起身,另一只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理论,被一直沉默观察的陆知遥及时拦住。

“行啦行啦!阿煜,冷静点!” 陆知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他一手按住祁煜紧绷的肩膀,一手巧妙地隔开他抓向霍媔的手,像一道温和却坚固的屏障,“误会一场嘛,多大点儿事,说开就好了。来,坐下,喝酒!我陪你,今天不醉不归!”

他顺势拿起桌上幸存的酒瓶,不由分说地给祁煜面前空了的杯子注满,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荡漾开来。

祁煜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困兽,被陆知遥按着肩膀,一时挣脱不得,只能狠狠地瞪着已经快步走向卫生间的霍媔背影,直到门“砰”一声关上。

他烦躁地抓起那杯刚倒满的酒,仰头灌下大半杯,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暂时压下了些许翻腾的怒火,只留下满嘴苦涩。

他重重坐回沙发,像泄了气的皮球,又带着余怒未消的别扭,没好气地对着紧闭的卫生间方向低吼:“磨蹭什么!掉坑里了?”

陆知遥顺势在他旁边坐下,自己也倒了杯酒,轻轻碰了下祁煜的杯沿,发出清脆的叮响。他看着祁煜依旧紧绷的侧脸线条和眼中残留的受伤与不甘,缓声道:“女孩子嘛,有点小脾气很正常,尤其像霍媔这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真诚的欣赏,“漂亮,聪明,骨子里又硬气得很的姑娘。有点个性才吸引人,不是吗?”

祁煜鼻腔里哼出一声,没接话,但捏着酒杯的手指似乎没那么用力了。

陆知遥看准时机,抛出了那句精心准备的“顺毛金句”:“再说了,这不正说明她优秀吗?江城这么大,追她的人能排到江对岸去。可这侧面证明什么?” 他微微倾身,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种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笃定,“证明你祁大公子更优秀啊!眼光毒,下手准。江城几千万人,你就独独看中了她这颗明珠,而她不也独独选择站在你身边吗?这叫什么?这叫双向的独一无二。”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咔哒”一声,轻轻旋开了祁煜心口那把名为嫉妒和不安的锈锁。

他紧绷的下颌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好颜色,但眼底那层骇人的戾气和挫败感,终究是被一种“算你识货”的隐秘满足感悄悄覆盖了一层。

他沉默着,又灌了一口酒,这次的动作慢了些,仿佛在品味酒液,也仿佛在咀嚼陆知遥的话。

良久,祁煜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带着点余怒未消的别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哼……招蜂引蝶……一天天净给我招桃花……看得人心烦,总有一天把她翅膀剪了……”

温言溪终于抢救完他的宝贝酒瓶,听着祁煜这不再暴烈的调调,偷偷朝陆知遥竖了个大拇指,用口型无声地说:“高!”

霍媔在卫生间收拾好之后,在镜子前对祁煜一顿臭骂。骂了好几分钟,还是不解气,选择冷水降温。冰凉的水浇在脸上,妆容瞬间花掉,她索性用洗手液把脸洗干净。

“自以为是的臭男人,王八蛋”,骂完最后一句她拉开门走出去。

祁煜见她一脸湿漉漉的,吐槽道:“湿不拉几的,掉坑里啦?”

霍媔接过陆知遥递来的果汁,喝了一口,拉长着脸,回怼:“我一六八的个子就是想掉也掉不进去啊,不然你变个魔法给我瞧瞧?”

温言溪被她精彩的回应逗乐了,没忍住笑出来。

祁煜一记死亡凝视射过来。

温言溪一秒收回笑脸,解释道:“想到点开心的,你们继续,继续。”

陆知遥深知解铃还需系铃人,太子爷的炸毛他顺的差不多了,完全顺下来还得靠霍媔。他连着给她递了好几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