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么舍得?”霍媔模仿着姐姐可能有的口吻,声音酸涩而缥缈,心底却在疯狂唾弃:虚伪!
“白芷兰推我下海……”她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用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继续用那凄然的声音控诉,“你也没……没帮我讨个公道啊!”
季澜霆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深处,一道冰冷的厉芒如闪电般划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声音“震惊”而痛心:“小纾!果真是她?真的是白芷兰?”
“神经病才会自己跳海!”霍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这句咆哮压回喉咙深处。
“小纾?小纾,你说话啊,小纾……”季澜霆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带着浓重的困倦,仿佛意识正在沉沦。
霍媔见他这副样子,心知再难套出什么关键信息,果断结束了这场令人作呕的角色扮演。她语调轻柔,如同安抚:“霆哥……不过一场梦罢了。睡吧。明晚……我再来你梦里。”
“小纾……别走……小纾……”季澜霆的手臂胡乱地在空中抓了几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霍媔猛地从他身上挣脱出来,迅速退开几步,冷眼看着他无意识的动作。
直到他的呼吸再次变得平稳悠长,霍媔才小心翼翼地俯身,凑到他耳边,用极轻极柔的声音试探:“霆哥……”
连唤三声,毫无反应。
她又换了公事公办的语气,声音也提高了些:“季总?季总?”
“季总!家里进贼了!”
无论她如何呼唤、试探,床上的人依旧沉睡得如同磐石。
霍媔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沉睡的侧脸,那英俊的轮廓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她唇边逸出一声极轻却饱含鄙夷的冷哼:“渣男。”随即,她动作利落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副薄如蝉翼的一次性手套,熟练地戴上。她从最近的床头柜,一寸一寸、无声而迅速地翻查起来,目光锐利如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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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仔细筛过,抽屉、衣柜暗格、甚至床垫缝隙……一无所获。
她不死心地转向书房。这次,她尝试输入姐姐林纾的生日——保险箱的键盘发出刺耳短促的蜂鸣,冰冷的红光闪烁,拒绝开启。
“难道是他自己的生日?”她蹙眉,再次输入。
“嘀——嘀——”
回应她的依旧是那令人沮丧的、代表错误的红光。“密码到底是什么?”霍媔盯着那冰冷的金属箱体,手指烦躁地在键盘上方悬停,陷入沉思。
(监控视角)
几乎在霍媔离开主卧房门关上的瞬间,床上“沉睡”的季澜霆便睁开了眼睛。那九分的醉意如同潮水般退去,眼底只剩下冰封般的清醒与锐利。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调出书房隐藏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屏幕上清晰地映出霍媔的身影。他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每一个谨慎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神深不见底,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
当她最终一无所获,带着烦躁离开书房,脚步声向着主卧方向靠近时,季澜霆迅速将手机屏幕按灭,身体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滑回原位,呼吸调整,恢复成深沉的“醉态”。
霍媔回到卧室,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扫过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相框——照片里,姐姐林纾依偎在季澜霆身边,笑容温柔灿烂。一股灼热的怒火猛地窜上心头,瞬间烧毁了她的理智。她一把抓起相框,“啪”地一声狠狠扣在冰冷的桌面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浸透了刻骨的恨意:“你!不配站在姐姐身边!”
季澜霆心中又是一震。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但紧贴着床单的手指,在听到那声压抑的、饱含恨意的低语和相框扣下的声响时,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