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司湛指向斜前方一栋通体雪白的欧式庄园，语气平淡无波，“就是白芷兰休养的地方。三个小时前，她刚被接回来。”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霍媔愕然转头看他。

司湛直接将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是与白偲南的聊天界面。“明天上午，白芷兰的心理医生会过来。我给你争取了五分钟的询问时间。”

霍媔眼中闪过感激，随即又涌起疑惑：“白偲南……为什么会答应帮你？”

司湛垂眸看她，目光里浸满了柔光，嘴角噙着笑：“我告诉他，你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像小锤子，轻轻敲在霍媔心尖上，激起一阵慌乱的悸动。她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红，下意识垂下眼睫，低声反驳：“谁、谁是你女朋友……别胡说八道。”

司湛愉悦地欣赏着她罕见的羞赧，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不过，他也不是白帮忙。如果你能查清你姐姐坠海的真相，也算是还白芷兰一个公道。白偲南是独子，但白家，并不止白芷兰一个女儿，她……还有个姐姐。”

小主，

霍媔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未尽之意，好奇地眨了眨眼：“豪门恩怨？那个姐姐……是外室所生？”

司湛默认地点头。

霍媔啧啧两声，半是戏谑半是感慨：“你们豪门的剧本，真是永远都演不完。”

你自己不也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是你没见过罢了。司湛看向她的目光里，不自觉掺入了几分怜惜。

夜幕低垂，月光皎洁如水，轻柔地洒在湖面上，微风吹皱一池碎银，远处雪山的倒影在水中摇曳，如梦似幻。

明确了明天的计划，霍媔的步伐也轻快了些。她回头看着始终跟在身后半步的司湛，带着点被打扰的小脾气，撅起嘴：“饭都陪你吃了，你还跟着我干嘛？就这么点地方，我还能丢了不成？”

司湛对她的嫌弃不以为意，慢悠悠道：“怕你被坏人拐跑了。毕竟，又漂亮……又多金。”

“漂亮我认了，‘多金’从何说起？我那点家底，怕是连你的零头都够不上。”霍媔瞥了他一眼，视线滑过他此刻显得过分柔和的脸部线条。

“存款过亿还不是小富婆？”司湛冷峻的轮廓在月光下越发柔和，“你要真被绑了，倾家荡产我也得把你赎回来。”他上前一步，逼近她，目光灼灼，“你说，你是不是无价之宝？”

霍媔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烫了一下，慌忙转过身去，内心疯狂腹诽：当初我满腔热情扑向你的时候，你玩世不恭，只当是游戏。等我耗尽了热情，心灰意冷了，你反倒来劲了？她忽然想起在阿姆斯特丹时骂过他的那句话——把我的热情当水喝，也不怕烫死你。如今这情形，真是风水轮流转。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在想什么？”司湛见她眉眼间笼着轻愁，贴近她低声问道。

“没什么，”霍媔下意识拉开一点距离，故意找茬，“你走开点，踩到我影子了。”

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竟漫步了近一个小时。

“那个人……该不会是想不开吧？”霍媔忽然停下，指着前方临湖而立的一个黄色身影，“她在那儿站了好久了。”说着，她的脚步已不受控制地移了过去。

“The moonlight tonight is so beautiful! This place is so beautiful!”（今晚的月色真美！这地方太美了！）霍媔故作惊叹，试图用声音引起那黄衣女子的注意。

女子果然缓缓回过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白芷兰？！

林纾？！

连一旁的司湛也愣住了——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相遇了。

“啊——鬼啊！！！”白芷兰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被极致的惊恐取代，“你……你别过来！”她声音尖利颤抖，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