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祁煜嘴硬，高高挑起眉毛，“我刚才只是在思考，是先洗碗还是先洗筷子。”

“嗯，那你慢慢思考，慢慢实践。”霍媔忍着笑。

“你站在这儿跟监考老师似的，我压力大。”祁煜开始撵人。

“我是怕你把我仅有的几个碗都英勇献身了。”霍媔笑道。

“这么信不过我？”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脆响，一只白色的拉面碗从他湿滑的手中脱落，在水槽里壮烈牺牲，一摔还摔俩。

打脸来得太快，祁煜看着碎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咳……如果我说是它先动的手，你信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霍媔脑海里瞬间闪过这句话。“嗯，不怪你，是碗太滑了，它大概迫不及待想去水槽里自由泳，结果不小心摔成了自由落体。”

祁煜试图去捡碎片，手指又被划了一道小口子。

霍媔无奈扶额，还真是……一语成谶。

“小问题，不疼。”祁煜怕她担心，连忙把手藏到身后。

“床头柜第一个抽屉，里面有云南白药创可贴。如果你想要那种无痕隐形的，就去储物柜的药箱里找。”霍媔把他推出厨房，自己认命地戴上手套清理战场。

“那你小心点，别划着手。”祁煜叮嘱了一句，转身去了卧室。

床头柜上，维生素药瓶和感冒药放在显眼的位置。“看来是真病了。”他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拉开抽屉，拿出创可贴熟练地贴上。

霍媔收拾完厨房回到卧室时，祁煜正靠在床头玩手机游戏，受伤的手指翘着，样子有点滑稽又有点可爱。

“你不是约了陆知遥他们？”

祁煜放下手机，长臂一伸，轻易地将她揽进怀里。

霍媔吓得低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小腹。

“慌什么？”祁煜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故意用身体重量压着她，眼神促狭，拖长了语调，“饱暖思——什么来着？”

霍媔用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急忙找借口：“刚吃完饭……不宜剧烈运动。”

“那我们……轻点？慢点？嗯？”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语气里的挑逗意味浓得化不开。

“阿煜……你克制一点……”霍媔心慌意乱，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为什么总是拒绝我？”祁煜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眼神探究。

“我……我是怕待会儿胃不舒服，吐出来就太扫兴了……”霍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心里却阵阵发虚。

祁煜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感冒药，想到她生病了，又刚吃了面，确实有可能不舒服。他们的第一次，总不该是在她病中且如此草率的情况下。万一搞砸了，给她留下阴影怎么办。

“那好吧，”他叹了口气，翻身下来，侧身将她搂进怀里，妥协道，“那陪我睡会儿，睡醒了我再出门。”

他将脸埋在她颈间，深深吸了口气，嗅着她身上那缕熟悉的、淡淡的花香，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处的倦鸟，闭上眼睛，低声嘟囔：“就抱抱你。”

霍媔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任由他抱着。耳边传来他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她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眼眶微微发酸，心底那片沉重的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悄悄伸出手，极轻极轻地回抱住他，一滴泪无声地滑入鬓角。

祁煜，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