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湛突然低笑,惊飞了偷食的雀儿:救命恩人演成情侣戏码,专骗祁家那些老古董。
“你看得下去?”裴老爷子心如明镜,自己孙子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
司湛掐断柳树枝梗,汁液染绿指尖,我前些日子犯浑伤了人家,小野猫正亮爪子挠人呢。
“报复你?”老爷子拊掌大笑,震得满架蔷薇乱颤:混世魔王也有今天!
司湛不置可否地笑了,“爷爷似乎很期待我被人修理。”
“你那身锐气是该挫挫”,裴老爷子笑得脸上的褶子又多了一层,关心道:“还有机会弥补吗?”
有,但难度很大……司湛忽然俯身,冷松香气息笼罩下来,帮不帮孙儿收拾烂摊子?
先把人带过来给我瞧瞧。老爷子杵着拐杖起身,玄色暗纹唐装在日光下泛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的感情我不过问,心里有数就行。如果是有进一步的打算,只要品貌端正,家世清白就好,不必拘泥门第。”
谢爷爷成全。司湛郑重作揖,袖口却突然被拐杖勾住。
真要谢我,就赶紧带个女人回来给我生个曾孙!老爷子戳他心口,我这把老骨头……
您且长命百岁着。司湛顺势扶住老人,指腹擦过拐杖上的蟠龙纹,每天多骂我几句,准能活到抱曾孙那天。
“唉”,叹息声惊落了石榴花瓣儿,裴老爷子眸色中满是遗憾,“我也想开开心心地养老,偏我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还整天跟仇人一样。”
司湛沉默不语。
“你爹只是不懂如何去爱你,但他心里是极爱你的”,裴老爷子继续敲打,“就你在国外那些地下的生意,没他给你兜着,你以为你那么轻松做下来?你能全身而退?就你那三个赌场,光凭司锦年能保住你?”
司湛猛地抬眸,震惊不已。
裴老爷子瞥眼:“你爹早查出来了,怕你跟他闹才悄默默帮你善后而已。”
我的路自己走。司湛冷笑,指尖掐进掌心,用不着他当遮天伞。
“你是他儿子,他能不管?”裴老爷子用拐杖打了他一下,“你再有本事,能翻天?”
司湛混不吝地一笑,“我翻不了天,但我能将天捅个洞,未必他还能帮我补?”
裴老爷子正色道:“你是他儿子,他不管谁管?”他缓了下语气,继续道:“以前,他是权利熏心,一心往上爬。男人嘛,谁不想问鼎权座?自从你长大后,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你,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别把他说得那么高尚,我进退自有路”,司湛反唇相讥。
混账!拐杖带着风声扫过他膝弯,你当政治局的椅子那么好坐?他爬得越高,越能替你补窟窿!
司湛摸着沉香珠串忽笑:我真要是把天捅破了呢?
那他就把五角大楼的钢架拆来给你补!老爷子坐在石凳上,三十年前他争权是为野心,如今……全是为给你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