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山巅狂风肆虐,只有十六个人了,副将,与十五个乱党。
乱党们很怕,很惊恐,比孩童还要惊恐。
孩童听到这些乱党说,追杀他们的人,是一个校尉,一个将狼烟缠在身上点燃警示守军的校尉。
六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他们说,张鹰扬功亏一篑,就是因这校尉。
他们说,这个校尉追杀他们,是因他的同袍都死了,他要寻所有人复仇,追杀到天涯海角。
他们说,校尉只有一人,不应惧怕他。
他们又说,校尉,杀了很多人,留下断后的,都被杀了。
叛军们,又变的无比惊恐,再次上路,想要下山。
孩童早已疲惫不堪,恐惧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寸,由内到外。
可孩童有一种预感,那个校尉,一定会杀光这群畜生的,或许是今夜,或许是明日,或许是某一天,因为这些畜生们很怕,他们甚至不怕官军了,他们更怕那个校尉。
十六个人,变成了十四人,十四人,变成了七人。
副将,将孩童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身边的叛军,越来越少,那名校尉如同幽魂一般,总会出现,总会追上他们,在清晨,在夜晚,在林中,在随时随地。
就连副将也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跑到了哪里,七个人,只剩下了他一个。
迷失在山中的副将,早已疲惫不堪,甚至连恐吓孩童的力气都没有了。
副将很饿,孩童也很饿,饿的数次晕死了过去。
孩童,强迫自己不要再晕死过去,因为多日没有吃上一口吃食的副将,总是沉默的望着他,血红的双眼,冒着惨然的绿光。
孩童,终究是晕死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又被捆住了,捆的动弹不得,旁边,是架好的篝火。
副将,不断的吞咽着口水,干瘪的嘴唇毫无血色。
孩童,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嘶哑的哭声是那么的微弱。
早已将长刀丢在了不知何处的副将,艰难的举起了一块石头,喘着粗气,面目狰狞。
破空之声传来,副将倒下了,箭矢,射进了他的腹部。
孩童停止了哭声,他看到了一个人,看到了一个本应身材魁梧却近乎瘦骨嶙峋的人,如野人一般赤身裸体。
孩童知道,野人是校尉,是一直如影随形的校尉。
校尉,抓着长弓,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地上的副将,仿佛接受了命运一般,就那么躺在那里。
校尉走了过来,抓起副将的头发,一步一步拖到了大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