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朿也考虑过这件事,唐云说的是有可能,并且可能性很大,但未必是百分百。
六部九寺十二监,谁看谁都不对付,别看各司其职,实则明里暗里斗的很严重。
各管一摊不假,问题是国库就那些钱,功劳就那么多,锅却不少。
哪个衙署都要钱,谁能要的多,谁能要的少,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朝堂上的话语权。
功劳也是如此,很多事只要是衙署接过来了,办了之后就是功劳,好多衙署的工作都重叠了,都想接,都要争。
锅就更多了,哪哪出了天灾,工部能背这锅,救灾不及时,礼部也能背这锅,安民没安明白,连户部都能背这锅,钱没拨下去,或是根本没拨,就连刑部都能沾点关系,治安不行,天灾出了,人祸也有了。
这就导致了各衙署在朝堂上吵的很严重,吵,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朝堂上吵,更解决不了问题,所以私下会和解。
这种和解,要么各退一步,要不一方大出血。
大出血肯定不是赔钱,是有人要倒霉,比如谁是领头,或是谁是一方干将,那成,让这个人主动告老还乡,咱就偃旗息鼓。
这种事简直不要太常见,最吃亏的,肯定是兵部。
从一件事上就能看出来,工部在地方权力大,但在朝堂上,那就是万年背锅侠,谁都能欺负两下。
可你要问工部的话,工部肯定会说,甭管是谁干兵部,我工部一定会出来帮帮场子,一起削兵部。
兵部,代表天下军伍。
其他各衙署,全是文臣,可想而知了。
一个兵部,天生就是站在其他衙署对立面上的。
“朝堂中,杜大人这样的臣子,为天下军伍考虑的臣子,太少太少了。”
唐云缓缓抬起头,凝望着柳朿:“如果我想保下杜大人,保住杜大人的官袍,该如何办?”
一听这话,柳朿想乐,没好意思。
你一个县男之子,军中的从七品军器监监正,想要保一个远在京中,远在权力中枢的兵部郎中,这不是说鬼话呢吗,郎中保你还差不多。
就连阿虎都忍不住开口说道:“宫大帅能插上手吗?”
“无可奈何,凡是军中,皆无可奈何。”
牛犇犹豫了一下,对唐云轻声说道:“我写封信送去宫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