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信了,这是实话,体弱多病,从小就体弱多病,百姓家的狗子,太多太多的都是从小体弱多病。
日子,也就这么过着,混着,熬着。
可有一天,狗子觉得自己懂了一些事情,关于动脑子,想事儿的事,同袍们说这叫思考。
狗子总是在思考,一边看,一边思考。
看那些原本也是体弱多病的新卒,越来越壮,他在思考,自己,能壮吗?
看那些越来越壮的新卒,咬着牙穿上了重甲,调去了军器监,他在思考,自己,能穿上吗?
看那些调到军器监的壮硕新卒们,在六大营老卒面前,昂首挺胸,他在思考,自己,能挺起胸膛吗。
直到有一天,周爷来到他的面前,抱着他,痛哭流涕,说爷成勋贵了,成大虞朝的勋贵了,军中,得叫咱一声爷,校尉爷。
狗子很开心,周爷对他很好,当亲弟弟看待。
日子,还是过着,混着,熬着。
只是过着过着,混着混着,熬着熬着,狗子发觉自己似乎不是在混,不是在熬。
因为老娘托人写信来了,信写的很乱,他不识字,只是听着军器监的文吏念着。
文吏一边念,一边哭笑不得。
说王家庄二百来口子,就没人见过五十贯的银票,信中,老娘让他发誓,让他对着他死去的两位哥哥,对着死去的亲爹发誓,这五十贯,当真是军中发的,不是他做贼偷的。
狗子有些迷茫,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发誓,好多新卒,都得了这五十贯。
信,还是念了,叫人写的,只是这次他没花钱,军器监的文吏,不收钱也得写,这是传说中雍城义父他老人家说的。
狗子见过这位义父,比他大不了多少,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牵着一匹同样懒洋洋的马。
狗子看向身旁的周爷,指着牵着马的人,人,怎么能厉害成那个样子,是神仙吗?
周爷说,不是神仙,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他的命,最金贵,自己和狗子,所有新卒,都能死,那个人不能死。
狗子似懂非懂,点着头,记在了心里。
日子还是过着,狗子觉得不算混,不算熬了,混着,熬着,可没办法将五十贯钱派人送回去。
狗子已经很少思考了,操练太苦了,吃了就练,练完就吃,吃过再练,再吃,然后倒头就睡,每日都是这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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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突然间,狗子在城中转,闲散的转着,他突然见到了一个新卒,歪着脑袋,蹲在那里,望着他。
新卒见到了狗子看向他,目光很躲闪,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