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言颔首,“你们直奔曲州府,遇到殿下与知府胡大人,替我传句话, 这干瘪老头……,十有八九是竟敦。”

啊!

此话一出,许志大为惊讶。

倒是追上来的满大憨笑道,“许江军,夫人前几日带着我等,追杀西徵贼子到嵇炀山密林之中。”

“啊?我缘何不知?”

许志带兵守在嵇炀山这里,也不是一日两日。

满大憨回身,指了大致的方向,“贼子聪慧,刚出曲州府,就沿着快崂山钻进去,兼之是夜里,离着许江军您驻守之地也有几里地,您定然是不知晓的。”

“还有别的道儿?”

许志惊出一身冷汗。

段不言淡淡一笑, “嵇炀山山脉延绵几百里,当然许多歪门邪道,这西徵人犹如鼹鼠,四处寻些难走的道儿。”

待到龙马营时,前线上撤下来的伤者,愈发的多了起来。

战鼓与天际空雷相互辉映,连串的战鼓声密密麻麻,刚停下,漫天又是电光火花迸射。

段不言见状,也不耽误,直接打马到西亭。

兴许,这才是人间炼狱。

间歇性的大雨,让这里像是被摧残过的末世,燃了灯火,却因雨帘与雾气,变得昏黄迷离。

到处都是哀嚎呻吟。

段不言走过每个帐篷时,似乎都想到从前的自己,她在末世里,数次受伤,几度到达危及生命的艰难时刻。

半掩的地下室里,她疼得也只能哀嚎。

战争,是这般的残酷。

杨成清跌跌撞撞跟到了西亭,因为满大憨没有阻拦,他也跟着进入了西亭营地。

疼……

娘啊……

此起彼伏的呻吟,让杨成清紧紧攥住了拳头,他以为战场只是书上寥寥几句描述罢了。

可到此刻,才知前线将士如此艰难。

“快些再去烧些热水,取来白布,递刀来给我——,快点!”

苍老的声音,从营帐之中传出来,未等杨成清看清楚,一个小兵跑了出来,“白布……,白布快没有了。”

他跌跌撞撞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差点撞到满大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