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光风霁月,一片善意,何来唐突?
只是林家家训素来严苛,祖母也常教导景衡不可贪享外物,景衡只是谨遵教诲罢了。”
他巧妙地把老太太搬出来当了挡箭牌。
坐在荣寿堂里的分分秒秒,对大公子来说都是煎熬,对秦小姐却是说不出的难堪。
老太太问起他读书的事。
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秋闱备考的经义文章,引经据典,枯燥乏味,全是秦小姐插不上嘴的话题。
秦小姐几次想将话题引到诗词歌赋或风花雪月上。
大公子要么简短回答一两句便转回书本,要么干脆装作没听见,只和老太太讨论某个典故的出处。
老太太笑呵呵的提议:“今日天气不错,淑芳院里桂花飘香,芙蓉花竞放,不如让景衡陪秦小姐去园子里走走?”
秦小姐眼睛一亮,脸上洋溢笑容,含羞渴望的扫了一眼大公子。
大公子好似没看到,立刻躬身道:“祖母,孙儿昨日落下的功课尚未温习,先生布置的几篇策论也需静心思索。
再者,”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孙儿病体初愈,吹了风恐怕再生反复,若再因此耽搁了秋闱备考,实在愧对祖母和父亲的期望。”
他把“秋闱备考”、“愧对期望”抬出来,老太太纵然满心不悦,也只得作罢。
秦小姐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也只能耐着性子又坐了一会儿,说着一些得体的话。
好不容易熬到秦小姐起身告辞,大公子也只是依礼送到荣寿堂门口,便停住了脚步。
对着秦小姐又是一揖:“小姐慢走。景衡还要回去温书,恕不远送。”
秦小姐咬着唇,低低回了声“公子留步”,由丫鬟扶着转身离开,背影透着一股子僵硬和委屈。
人一走,荣寿堂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盯着大公子一声厉喝:“孽障!你给我跪下!”
大公子依言跪下,脊背却挺得笔直,垂着眼不说话。
“你今日是存心给我难堪,给林家难堪是不是?”
老太太气得声音都在抖:“秦小姐哪点不好?家世、品貌,哪一点配不上你?
你倒好,当着人家的面,处处摆脸色,句句带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