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两人便聊得火热。陈浩南自小混迹江湖,对帮派手段熟稔于心,可面对陈嘉南这种官面上油滑圆融的做派,一时竟招架不住。
那边陈天东一边陪笑劝酒,一边留意着两人的互动。
他心里清楚,这场戏演得再真,也遮不住底下的算计。
果然没过多久,陈浩南就被哄得晕头转向,嘴上已经开始喊“兄弟”了。
陈嘉南不急不躁,始终绕着弯子吹嘘自己在大马的风光日子——泡妞成双,足疗都让选美小姐伺候,听得陈浩南眼神发亮,连身边女伴什么时候被支开都没察觉。
“邓伯,查清楚了,那个陈嘉南有问题。”
两天后,陈天东得知陈浩南正打算和陈嘉南联手做赌船生意,立刻赶到了筒子楼。
“说。”
邓伯手中茶壶微微一顿,脸上却不见波澜,依旧慢条斯理地倒着茶。
“他确实是大马的拿督,但早因勾结黑帮、洗钱被通缉。更狠的是,他曾把自己的老婆——也就是您老友的女儿——打得重伤,人到现在还瘫在床上要人照顾。事发前他卷走全部家产,带着情人逃去荷兰,彻底断了音讯。我怀疑,司徒浩南就是在荷兰跟他搭上线的。这件事太隐秘,至今没人知道。”
“还有,他昨天已经和洪兴的陈浩南谈妥,准备合伙搞赌船。”
陈天东说完,静静等着回应。
他根本没派人去大马查证。
阿松那群手下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真派他们过去,光是吃喝拉撒就能把预算烧穿。
再说,电影里的陈嘉南本来就是个祸胎。
一个大马的拿督,放着本地不做,千里迢迢跑到香江插手生意,这不是脑子有毛病是什么?
就跟元朗那些地头蛇,不安心在村里收租抽成,反倒跑去股市里瞎搅和一样荒唐。
“……哎!我待会儿给蒋天养打个电话,你把那混账带过来见我。”
邓伯搁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端起杯子一口喝干,语气平淡,可陈天东却听出了话里的寒意。
当年为他挡刀的老兄弟,竟落得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下场。
“这人对陈浩南玩的这套,恐怕没表面那么简单,要不要先按兵不动,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您尽管放心,我会把他完好无损地带到您面前。”
陈天东嘴上说着,还拍了拍胸口作保证,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