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谁都好和对你好，能一样吗？”苏晓晓从她指缝里钻出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给别人带早餐是便利店的三明治，给你带的是街角那家网红店的肉松小贝，限量版的；他给别人讲题是在座位上喊‘这都不会’，给你讲题是弯腰凑到你耳边，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还有上次运动会，他跑1000米时，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冲线的时候因为回头看你，差点摔在跑道上，被裁判吹了警告。”

林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运动会的画面：陆知行冲过终点线时，确实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阳光在他汗湿的发梢跳跃，笑容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灿烂。她当时只觉得是巧合，现在被苏晓晓一说，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咚咚”地跳个不停。

“而且啊，”苏晓晓突然凑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我上次去水房打水，听见陆知行跟他哥们儿说‘新转来的那个女生，画画特别好，眼睛像小鹿似的，受惊时会瞪得圆圆的’，这不是在说你是谁？”

林溪的脸烫得能煎鸡蛋，却忍不住想起陆知行递笔记时认真的侧脸，想起他打篮球时像道跳跃的阳光，想起他把粉色兔子挂件塞进她手里时，耳根悄悄泛起的红。心里像被塞进了颗水果糖，甜丝丝的，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那……江翊呢？”她犹豫了很久，指尖在笔记本的边缘蹭了又蹭，终于还是问出了口，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苏晓晓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接通了电源的灯泡，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你终于问到重点了！学神对你的态度，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反常！”她飞快地翻到笔记本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用荧光笔涂满的表格，标题是“江翊对不同人的态度分析（2023年度版）”。

表格里的字迹密密麻麻：对老师——礼貌疏离，回答问题不超过五个字；对男生——懒得搭理，眼神能冻死人；对女生——视若无睹，有人递情书会直接扔进垃圾桶；对陆知行——偶尔毒舌，会说“你脑子被篮球砸了吗”；对张琪——耐心解答（但保持三十厘米安全距离）；对林溪——会脸红、会讲题、会写便利贴、会……

“会什么？”林溪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指尖紧紧攥着校服衣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会偷偷看你啊。”苏晓晓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用手指点了点表格里的省略号，“上次美术课你画速写，他盯着你的本子看了整整十分钟，连美术老师点他回答‘印象派和抽象派的区别’都没听见，最后还是陆知行捅了他胳膊肘才反应过来；还有上次食堂排队，你被赵磊插队时，他虽然没说话，但我坐在他斜后方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都白了，像要把赵磊生吞活剥。”

林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些被忽略的瞬间：自习课上江翊慌乱转笔的动作，笔杆好几次差点从指尖滑落；走廊里他发烫的胳膊，隔着校服布料都能感觉到热度；物理课上他凑过来讲题时，带着淡淡薄荷味的气息拂过耳廓……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巧合”，都是她没看懂的在意。

“你说，”苏晓晓突然托着下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我磕的CP一定是真的”的光芒，“学神是不是喜欢你？”

林溪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像被夕阳烧过的云。她慌忙低下头假装看笔记本上的涂鸦，心脏却像被踩了一脚的兔子，“咚咚”直跳，震得耳膜都在发颤。她想说“不可能”，却想起江翊写在便利贴上的歪歪扭扭的笑脸，想起他收到便签时悄悄泛红的耳根，想起他在公告栏前被戳破心思时，那双像落了星子的眼睛……那些画面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一帧帧闪过，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觉得是！”苏晓晓没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拍板，像个权威的裁判，“学神这种‘万年冰山’，只有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才会融化成‘小奶狗’。你看他对你的那些小动作，简直就是‘暗恋教科书’级别的！会脸红，会紧张，会偷偷关注，还会找蹩脚的借口靠近——上次他说‘你的辅助线画错了’，其实你画得明明是对的，他就是想跟你说话！”

她突然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凑到林溪耳边：“偷偷告诉你，我还知道个大秘密——江翊其实会画画，而且画得超好！”

“真的？”林溪惊讶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鹿。她从没见过江翊碰画笔，他的桌肚里永远塞满了习题册、竞赛书和草稿纸，连张画纸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说彩铅或颜料了。

小主，

“千真万确！”苏晓晓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姐是校刊编辑部的，上次整理三年前的旧稿时，发现有篇写春天的散文旁边配了幅插画——画的是教学楼后的樱花树，花瓣飘落在长椅上，线条清瘦又倔强，跟学神写的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姐去问美术老师，老师说那是江翊画的，他小学时拿过全国少儿绘画金奖呢，画的就是这种写实风格的风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