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的二娃(炎上)突然猛地抽了一下,像诈尸一样直挺挺坐了起来!头发依旧根根竖立,脸上焦黑一片,只有眼白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我…我这是在哪?”他眼神迷茫,声音带着电音般的颤抖,“天堂吗?怎么黑咕隆咚的?还有股…泥巴味?天堂也搞农家乐主题?”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云霄那条敞开的、内部一片狼藉的机械臂上,混沌的脑子瞬间被刺激到了,指着云霄就嚎:“啊!是你!那个黑心充电宝!电费刺客!我…我告你谋财害命!赔钱!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还有…还有我的发型护理费!”他下意识地想去摸自己炸毛的头发,结果手刚抬起来,就因为神经灼伤的刺痛“嗷”一嗓子又缩了回去。
“噗…”秦晓忍不住笑出声。
三娃面无表情地递过去一瓶能量饮料:“清醒了?根据《人体损伤评估报告》,你的发型属于不可抗力损伤,不在理赔范围。建议饮用此款含电解质及神经舒缓因子的饮品,有助于缓解症状及…降低噪音分贝。”
二娃气呼呼地抢过饮料,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冰凉的液体下肚,似乎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他咂咂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石龛里昏睡的慕容艳和她怀里发光的蛋。
“艳姐…没事吧?那个小金蛋…搞定了?”他难得正经地问了一句,只是配上他此刻的尊容,显得格外滑稽。
“血契已成,污染尽除,灵胎安稳。”五娃(润下)的声音如同清泉,安抚着众人紧绷的神经。她正跪坐在水洼边,小心翼翼地将供春壶浸入清澈的水中,用指尖引动着水流温柔地冲刷壶身内外。随着她的动作,壶身那温润的玉光似乎又亮了一分,淡淡的茶香弥漫开来,让整个岩洞都多了几分宁静祥和的气息。“只是慕容姐姐耗损过巨,心神俱疲,需要时间恢复。这壶中残存的茶魂清气,对她和灵胎都大有裨益。”
“那就好…”二娃松了口气,随即眼珠一转,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凑到五娃身边,“哎,润下,这壶…真那么神?供春大师的?值老鼻子钱了吧?”他搓着手,半身焦黑的衣袍和金光闪闪的青铜左臂形成鲜明对比,“你看,我为了团队,英勇负伤,差点变成人形避雷针…这壶借我盘两天?沾沾仙气,说不定我这胳膊就不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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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娃还没说话,秦老爷子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跳了起来:“想都别想!小兔崽子!这可是国宝!老头子我豁出命才保下来的!摸一下都怕手汗玷污了它!”他宝贝似的盯着五娃手中的壶。
“切,小气!”二娃撇撇嘴,目光又投向水洼,“那…这水总能喝吧?渴死小爷了!”他抄起旁边一个不知哪个年代遗留下来的破陶碗(被三娃用消毒喷雾喷了N遍),就要去舀水。
“等等!”五娃轻声阻止,她将洗净的供春壶轻轻放在一块干净平整的石头上,“好水,需配好器,更需静心。既入此清修之地,又有千年茶魂在此,何不…煮一壶茶?”
“煮茶?!”二娃、秦晓、大娃同时瞪大了眼睛。就连正在用便携工具小心翼翼拆卸自己焦糊机械臂零件的云霄,义眼蓝光都闪烁了一下,似乎被这个提议吸引了注意力。三娃更是推了推眼镜,电子分析仪瞬间对准了供春壶和水洼,屏幕上数据流又开始滚动,显然在计算“古法煮茶在极端环境下对团队士气的提升效率”。
“正是。”五娃微微一笑,黑蓝长袍衬得她肌肤胜雪,在幽暗岩洞中宛如深海明珠。她动作优雅地从自己宽大的袖袍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小的、同样古朴的紫砂茶叶罐。“此乃‘雾里青’,采自皖南高山云雾之中,性味清冽甘醇,最能涤荡心尘,蕴养神魂。以此间清泉,烹此茶,用此壶,方不负这缕千年茶魂,亦能助慕容姐姐和灵胎更快恢复。”
她这一番话,带着一种天然的韵律和说服力,瞬间将众人带离了这阴冷污浊的地下环境,仿佛置身于空山新雨后的幽静茶寮。
“好!煮茶!必须煮!”秦老爷子第一个拍板,激动得胡子乱颤,“能在这千年古洞,用供春真迹,品一盏明前雾里青…老头子我死而无憾了!快!晓晓,把那破架子收拾一下,当个临时茶台!”
秦晓和大娃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收拾那半截腐朽的木架。四娃(从革)皱着眉看着布满灰尘和腐朽木屑的地面,又看了看自己纤尘不染的银甲白袍,最终默默地从随身空间装备里(众人一直很好奇他东西都藏哪儿了)取出一块折叠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的银白色防菌布,精准地铺在清理出来的地面上,这才示意可以把木架放上去。
三娃则像个严谨的实验室助手,开始用各种便携仪器检测水质温度、茶叶成分、甚至空气湿度对茶汤口感的影响,嘴里念念有词:“…沸点受海拔及洞内气压影响,预计为98.7摄氏度…投茶量建议2.5克…浸泡时间需精确至秒…”
云霄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那条敞开的、零件散落一地的机械臂挪到一边,似乎不想让这“工业残骸”破坏了即将开始的“茶道雅事”。只是他覆盖着金属面甲的脸,时不时会转向石龛的方向。
五娃净手焚香(香是自带的线香,味道清雅),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仪式的美感。她先将供春壶用温热的泉水淋过,谓之“温壶醒器”。然后打开茶叶罐,一股清幽高远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连洞顶滴落的水珠似乎都带上了灵气。她素手轻拈,将翠绿如碧玉、细嫩如雀舌的“雾里青”茶叶,投入温热的壶中。
接着,便是等待水沸。
没有现代化的电热壶,只能回归最原始的方式——生火。
“看我的!”二娃(炎上)虽然浑身还在隐隐作痛,但一听要生火,顿时来了精神。他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指尖“噗”地冒出一小簇橘红色的火苗!虽然比平时小了不少,还有点不稳定,但点个火堆足够了!
“小心点!别把这古董架子点着了!”秦老爷子紧张地提醒。
二娃得意地操控着火苗,点燃了秦晓找来的几根干燥的朽木。篝火噼啪作响,温暖的火光驱散了洞内的阴冷和湿气,也映照着每个人的脸。火光跳跃在慕容艳沉睡的侧脸上,为她苍白的肌肤添上了一抹暖色;照在云霄冰冷的金属面甲上,反射出跳跃的光斑;映着五娃沉静的眉眼和优雅的动作;也把二娃那张焦黑的脸照得更加…喜感。
水在秦老爷子贡献出来的一个还算完好的古代陶罐里渐渐加热,发出轻微的“咕嘟”声。水汽蒸腾,带着山泉的清冽气息。
五娃凝神静气,感受着水的变化。当水面泛起如蟹眼般细小密集的气泡时(三娃在一旁精准报时:“初沸,水温约92摄氏度”),她提起陶罐,将沸水高高冲入供春壶中!
“滋啦——”
滚水激荡茶叶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幽中带着兰韵、鲜爽里透着甘甜的茶香,如同被封印的精灵骤然释放,轰然炸开!这香气远比干茶时浓郁百倍,更奇妙的是,那小小的供春壶仿佛被激活了!温润的壶身再次泛起柔和的玉光,壶嘴处袅袅升腾的水汽,竟隐隐凝聚成一片微缩的、云雾缭绕的青山虚影!
“茶魂显化!神乎其技!”秦老爷子激动得老泪纵横,差点给那壶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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