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还在走，始终贴着墙根，影子被闪电拉得很长，投在墙上，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那影子看着比人高，头大身子小，有点变形。王秀兰往后退了两步，想悄悄的绕开她往出口走，

就在王秀兰刚走了几步的时候，风里突然飘来股味，跟赵建军闻到的一样，土腥味混着烂树叶的味，还有点像厂里染布的颜料味。

王秀兰轻轻哕了一声，猛的捂住鼻子和嘴。她心知不好，抬头看时，宫女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头。

闪电正好在这时亮起，照亮了宫女的正脸。脸是肿的，眼睛半睁着，黑眼珠往上翻，只露出一点眼白，嘴角咧着，像在笑，又像在哭。她的脖子上有圈深色的印，像是被勒过，皮肤皱巴巴的，像泡过的纸。

王秀兰想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喊不出声。

她看见宫女的嘴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却没声音。接着，宫女的脸开始变，颧骨往两边鼓，鼻子往回收，嘴唇咧得越来越大，露出里面的牙，尖尖的，黄黑色。

总共五秒，雷声“轰隆”一声炸响，震得地面都在抖。

雷声落下的瞬间，宫女的身影突然淡了，像被水冲淡的墨，一点一点变透明，最后没进墙里，不见了。

王秀兰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转身就跑，包掉了也顾不上管。

跑出宫门时，门卫拦住了她，看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赶紧让进值班室，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王秀兰捧着杯子，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说出话：“墙根下……有个穿清朝衣服的女的……”她指着宫里的方向，嘴唇哆嗦着，“脸是肿的……脖子上有印……”

等工会的同事找过来，她还在发抖，把刚才看到的事说了一遍。有人说她看错了，是雷电晃的眼，王秀兰却咬定没看错：“那女的就在墙上走，一步一步，我数得清，她指甲还抠墙呢。”

同事帮她去捡包，回来时说，墙根下啥都没有，只有她的搪瓷缸摔在那儿，旁边的墙皮确实掉了几块。

这件事传开后，全国人几乎都知道了，传着传着，味道就变了，越来越邪乎。

有人说，故宫是以前的皇宫，住过二十四代皇帝，里面死的人太多了。宫女、太监、侍卫，还有那些失了势的后妃、犯了错的官员，有的病死，有的被赐死，有的在争斗里悄无声息地没了，尸首说不定就埋在哪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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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死了的人，好多魂魄没走，就留在了故宫里。他们不光在红墙那儿待着，别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