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倒影杀机

轰隆隆~暴雨在倒悬的屋檐下逆流,水中的倒影像一把利剑悬挂在头顶杀机隐现……

哪吒踩碎倒映在空中的水洼时,发现每片水珠里都困着不同时空的自己。当他的影子触碰到阁楼烛光,窗棂上的血色手印突然发出婴儿啼哭——那是他从未听过的,来自母体的悲鸣。

夫人用力!

产婆的喊声刺破雨幕。哪吒看着倒挂的房梁在雨水中融化,殷夫人的惨叫化作青色莲花,每一片花瓣都在滴落青铜汁液。他想冲进产房,却发现自己的左脚正在消散——那些飘散的星尘竟与李靖手中钥匙的锈迹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哪吒突然扯断混天绫缠住正在透明的右臂,火尖枪捅穿倒流的雨幕,要斩断因果线才能触碰现实。

时空裂缝在枪尖炸开的刹那,他听见了三十年前的声音。

此子凶煞之气太重!

李靖的佩剑映出产床上的血光。殷夫人怀中的婴儿浑身青紫,脐带缠绕着半截青铜钥匙。更诡异的是,当接生婆剪断脐带时,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星砂凝成的锁链。

哪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锁链末端系着的不是婴儿,而是李靖的右手腕——这位陈塘关总兵的整条右臂早已化作青铜,血管里流淌着禹王鼎的残屑。

靖哥...殷夫人虚弱地伸手,指尖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金属纹路,你答应过不用那东西...

李靖的左眼突然脱落。哪吒看着那颗眼球滚落床榻,在碰到星砂锁链时炸成青铜碎屑,碎屑中浮现出九鼎镇压四海的画面——每尊鼎里都沉睡着与哪吒面容相似的婴孩。

三百六十五个替身都失败了。李靖用剑尖挑起啼哭的婴儿,青铜右臂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女娲娘娘说过,这是最后的机会。

哪吒的混天绫突然绷紧。他看见李靖的剑锋刺向婴儿心口时,自己胸前的乾坤圈烙印开始灼烧——那伤痕的形状,分明是缩小版的青铜钥匙孔。

住手!

火尖枪穿透时空屏障的瞬间,整座产房如镜面破碎。哪吒接住坠落的婴儿时,惊觉怀中的襁褓轻若无物——掀开锦缎,里面蜷缩着青铜铸造的傀儡,心口插着半截断裂的乾坤圈。

你果然会来。

李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倒悬的梁柱突然翻转,哪吒发现脚下的星砂正在重组,凝成三十三重青铜台阶。每级台阶上都跪着被锁链贯穿的,从襁褓婴儿到三头六臂的法相,所有幻象的伤口都在涌出青色血液。

台阶尽头,李靖的青铜右臂正在融化。那些流淌的金液渗入虚空,修复着被哪吒撕裂的时空裂缝:从你诞生那刻起,就注定要成为归墟的枷锁。

哪吒突然笑了。而后忽的扯开胸前衣襟,露出跳动青色火焰的心脏然后眼含热泪的发出质问:那父亲可知,当年太乙用金莲为我重塑身躯时...火尖枪猛然刺入心口,勾出一簇燃烧的混沌青焰,留了道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