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的进攻被打退,阵地上暂时恢复了死寂。
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却丝毫没有放松。
幸存的弟兄们正抓紧这宝贵的间隙,抢救伤员、补充弹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只有一道道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李默身上。
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有敬畏,甚至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探究。
刚才那一幕太过震撼!
一人一枪,竟硬生生打崩了鬼子一个中队的集团冲锋!
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战场神话!
“李默……”
排长赵一鸣大步流星地冲过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李默的肩膀上,这个饱经战火的汉子,此刻看向李默的眼神,灼热得吓人。
“好!好小子!我记住你了!”
他叫赵一鸣,是这支部队的老兵,从北伐一路砍杀过来,什么神枪手没见过?
可像李默这样,用一把磨掉了膛线的破中正式,打出重机枪压制效果的,他娘的还是头一回见!
这根本不是枪法好能解释的了!
这是妖孽!
“你小子,以前到底是干啥的?”
赵一鸣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守护一个天大的秘密:“别跟老子扯什么刚摸枪的新兵蛋子!”
李默心中念头急转,那个在战斗间隙就已构思好的借口,脱口而出。
“报告排长,俺家是东北的,俺爹是老猎户,从小就拎着我进山打畜生。别的本事没有,就会玩个枪。”
这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既解释了他神乎其技的枪法,又符合他这具身体的背景,天衣无缝。
“原来是猎户的儿子!”
赵一鸣恍然大悟,随即又用力一捶他的胸口,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惊喜。
“好小子!我说呢!干得漂亮!刚才要不是你,咱们这条防线,已经被鬼子撕成碎片了!”
周围的弟兄们也围了上来,目光里再无半分对新兵的轻视,只剩下发自内心的敬佩和信服。
“李默兄弟,你那枪法,是真神了!”
“没错!我亲眼看见的,一百多米外,小鬼子的脑袋跟西瓜一样,一枪一个,爆得那个脆!”
“有李默兄弟在,小鬼子再来多少,咱们也不怕了!”
感受着周围朴实而真挚的赞誉,一股暖流涌上李默的心头。
在前世,他粉丝无数,可那些欢呼隔着冰冷的屏幕,总显得虚幻。
而在这里,他用自己的双手,用这把步枪,实实在在地守护了这些鲜活的生命,赢得了他们最真诚的尊重。
这种感觉,让他那颗因穿越而惶恐不安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坚实的锚点。
他不再是那个只为输赢奋战的电竞选手“Mo”。
他现在,是一个兵。
一个要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并且守护同胞的战士!
就在这时,阵地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目光扫过赵一鸣,最终定格在被众人簇拥的李默身上,焦急地喊道:“赵排长!团座的电话!他老人家问,刚才前沿阵地的枪声怎么跟过年放鞭炮一样,是不是鬼子杀进来了!”
显然,李默刚才那阵狂风暴雨般的精准点射,已经惊动了后方的团指挥部!